穿越之好事近小說全文閱讀 - big5quanwenyueduio
摘要:刚同意大佬表白,竟穿越到婚后五年,他一脸不耐_她死了没_我愣住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鼻腔。我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的白。天花板,白色的,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子往下滴,也是无色的。我这是在哪儿?记忆的最后一帧,是陆承宇站在香樟树下,路灯的光给他镀了层温柔的金边。他手里捧着一束栀…刚同意大佬表白,竟穿越到婚后五年,他一脸不耐_她死了没_我愣住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鼻腔。我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的白。天花板,白色的,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子往下滴,也是无色的。
我这是在哪儿?
记忆的最后一帧,是陆承宇站在香樟树下,路灯的光给他镀了层温柔的金边。他手里捧着一束栀子花,香气清甜。他说:“沈念,我琢磨了很久,还是觉得得当面跟你说。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里全是汗,指尖捏着衣角,点了点头。他笑了,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
那是昨天,不,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冲了进来,步履匆匆,带着一身寒气。他很高,身形清瘦,眉眼深邃,是我刻在心里的模样。
是陆承宇。
可他脸上的神情却全然不对。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焦躁和一丝……不耐烦。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医生面前,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像淬了冰:“她死了没?”
我愣住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他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死了没?
他是在问我吗?那个刚刚捧着栀子花,说要和我过一辈子的陆承宇,在问我死了没?
我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身侧。一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仰着脸,怯生生地看着我,小声地、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
我猛地扭头,看向床头柜上那面小小的镜子。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头发枯黄,嘴角因为长久的紧抿而耷拉着,透着一股散不去的疲惫和哀愁。
这张脸,是我的,又不是我的。它比我记忆中的自己,老了至少五岁。
时间倒回那个盛夏的午后,空气里都是浮躁的热气。我的小木工房里却很清凉,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卷起一阵阵刨花的香气。
我叫沈念,是个木匠,或者说,是个修复旧家具的手艺人。我爹就是干这个的,我从小闻着木头味儿长大,对那些带着时光印记的老物件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陆承宇第一次来我这儿,是跟着一位老主顾来的。那位姓张的伯伯要修复一把家传的太师椅,椅子腿断了一根,雕花也磨损得厉害。张伯伯指着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笑呵呵地介绍:“念念,这是我一个晚辈,陆承宇,搞那个什么……哦对,人工智能的。他对老东西也感兴趣,我带他来开开眼。”
我当时正戴着护目镜,满头木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衬衫,和这间堆满木料、工具的屋子格格不入。他很高,站在那儿,几乎要碰到我挂在梁上的刨子。他没说话,只是冲我点了点头,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把我这小小的工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那是一种很专注的眼神,不像一般人看到这些破旧家具时的不屑或者好奇,而是一种带着探究和思考的审视。
“沈小姐,你好。”他开口了,声音干净清澈,像山泉水。
我摘下护目镜,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灰:“你好,叫我沈念就行。”
那一下午,我就在修复那把太师椅,他在一旁看着。我以为他很快就会觉得无聊走掉,毕竟这活儿枯燥又磨人。可他没有,他搬了个小马扎,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看就是一下午。夕阳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把飞扬的尘埃都染成了金色,也把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暖光里。
我用榫卯结构拼接好断裂的椅腿,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问我:“为什么不用钉子和胶水?那样不是更快更牢固吗?”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讲究个‘天衣无缝’。榫卯是魂,钉子是伤疤。”我一边打磨着接缝,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快是快了,但东西就没了原来的味道。”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可当我收工时,他却递过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瓶身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
“你的手艺,很了不起。”他说。
从那天起,他就成了我这儿的常客。有时带一些需要修复的小玩意儿,一把梳子,一个木盒子;有时什么也不带,就搬个马扎坐着,看我干活。我们话不多,但很奇怪,我并不觉得尴尬。他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气场,仿佛只要他在,这间有些孤单的工坊都变得温暖起来。
我知道他很忙,他是科技新贵,报纸上偶尔能看到他的名字,说他的公司研发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程序。可他总能抽出时间来我这儿,带着些点心或者水果,然后静静地待上一下午。
我爹总说,做我们这行的,得耐得住寂寞。我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可陆承宇的出现,像一束光,悄无声息地照进了我平静如水的生活。
我开始期待他来,会在他可能来的日子里,换上一件干净的T恤,把工坊收拾得整齐一些。看到他车停在门口,我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漏跳一拍。
那天,他捧着一束栀子花出现的时候,我正在给一张旧书桌上漆。空气里弥漫着桐油和栀子花混合的香气,奇异地好闻。
他站在香樟树下,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甚至有些紧张。
“沈念,”他声音有些哑,“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手里的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小片油漆。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星光,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云端,轻飘飘的,不真实。
我听见自己用蚊子般的声音“嗯”了一声。
他笑了,走过来,轻轻牵起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带着薄薄的茧,不像一个天天和代码打交道的人。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我用力点头,幸福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他笑起来的样子。我想,我的人生,大概就要从这里,开始不一样了。
从医院回到“家”里,我仍然处在一种巨大的恍惚之中。
这是一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顶层复式,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三色,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这里的一切都昂贵、精致,却也冰冷得像个样板间,没有一丝烟火气。
“太太,您的拖鞋。”一个穿着保姆制服的中年女人递过来一双拖鞋,态度恭敬却疏离。
我低头,看到玄关柜上摆着一个全家福相框。照片里,陆承宇西装革履,我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笑得温婉而陌生。我们中间站着那个叫我“妈妈”的小男孩,陆安安。照片上的我,挽着陆承宇的胳膊,头微微靠向他,姿态亲昵,可眼神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
一个年轻女孩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她长得和陆承宇有几分相似,但眉眼间多了几分刻薄。她上下打量着我,嘴角一撇,语气带着嘲讽:“哟,嫂子,总算舍得醒了?我还以为你这次真要跟我哥天人永隔了呢。为了一口吃的,差点把命搭进去,说出去都嫌丢人。”
陆承宇皱了皱眉,低声喝道:“陆佳琪,闭嘴。”
原来她是他妹妹。
陆佳琪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但那不屑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陆承宇脱下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对我说道:“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安安,带妈妈去房间。”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下达指令。
那个叫安安的孩子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小,软软的,带着一丝颤抖。我跟着他,走上二楼。我们的卧室很大,有一张能躺下四五个人的大床,一个独立的衣帽间,还有一个带按摩浴缸的浴室。
衣帽间里挂满了名牌衣服和包包,但我翻了一遍,却找不到一件我熟悉的棉麻T恤,找不到我惯穿的牛仔裤。这些衣服,面料考究,款式优雅,却像是给另一个人准备的。
我茫然地站在衣帽间里,安安就站在门口,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安安……”我试着叫他的名字,声音干涩。
他像是受了惊吓,往后缩了一下。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这是我的儿子,可他怕我。
晚上,陆承宇很晚才回来。我躺在床上装睡,听见他走进房间,脚步声很轻。他没有上床,而是从衣柜里拿了枕头和被子,去了隔壁的书房。
这五年来,我们一直是这样分房睡的吗?
黑暗中,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我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说要和我过一辈子的男人,那个眼神清澈的陆承宇,和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楼下传来陆佳琪尖利的声音:“王姨,今天的早餐怎么做的?我哥不吃葱,安安的牛奶要温的,你怎么都忘了?还有,那个人的……哦,她醒了,随便给她弄点白粥就行,刚出院,吃不了油腻的。”
那个“人”,指的自然是我。在这个家里,我仿佛连个名字都没有。
我走下楼,陆承宇已经西装革履地坐在餐桌旁看财经新闻了,安安坐在他身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陆佳琪则像个女主人一样,指挥着保姆。
看到我,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陆承宇抬了抬眼皮,算是打过招呼。安安则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默默地在空位上坐下,王姨端来一碗白粥。我看着眼前这家人,觉得无比陌生。我像是闯入了一场不属于我的电影,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我今天会很晚回来,公司有事。你有事就给王姨说。”陆承宇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准备离开。
从头到尾,他没再多看我一眼。
他走后,陆佳琪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慢悠悠地喝着咖啡,对我说:“嫂子,你也别怪我哥冷淡。这几年你都作成什么样了,他没跟你离婚,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抬起头,直视着她:“我……做成什么样了?”
“呵,你还真会装。”陆佳琪冷笑一声,“忘了自己是怎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了?忘了自己是怎么把我哥珍藏的那套黄花梨木雕给砸了的?忘了自己是怎么歇斯底里,差点把安安吓出毛病的?沈念,你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演给谁看呢?”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砸了木雕?歇斯底里?
这说的是我吗?我沈念,一个连对一块木头都要心怀敬畏的人,会去砸一套珍贵的黄花梨木雕?
我无法相信。这五年,我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陆承宇他们都走了之后,巨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和保姆王姨。王姨在厨房里忙碌,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客厅里游荡,像个孤魂。
我试图寻找一些熟悉的痕迹,一些能证明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证据。可是没有,墙上挂的是我不认识的现代派画作,书架上摆的是陆承宇的专业书籍和财经杂志,电视柜上甚至没有一张我的照片。
这个家,是陆承宇的家,是陆安安的家,唯独不像我的家。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阳台。阳台很大,被改造成了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我记得,我喜欢的是那些生命力旺盛的绿植,比如薄荷、吊兰,还有能吃的葱和香菜。
在花房的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被遗忘的箱子,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
我的心猛地一跳,走过去,拂去灰尘。那是我熟悉的樟木箱,是我爹亲手给我做的,用来装我那些宝贝工具的。
我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我的刻刀、刨子、凿子、墨斗……每一件都泛着温润的光泽,是我用顺了手的老伙计。我拿起一把最常用的刻刀,冰凉的金属触感和熟悉的重量,瞬间让我眼眶一热。
它们还在这里。我还在这里。
“太太,您怎么把这些东西翻出来了?”王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先生不让您碰这些的。”
“为什么?”我攥紧了手里的刻刀。
王姨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先生说,您一碰这些就……就不太对劲。当初您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跟先生吵得最凶的。”
我心里一沉。
王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太太,您别怪我多嘴。您刚嫁过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您也爱笑,天天琢磨着给先生和安安做点木头小玩意儿。可后来……后来老太太和小姐说,陆家的儿媳妇,怎么能当个‘木匠’呢,说出去让人笑话。先生也忙,顾不上您。您就把这些都收起来了,人也慢慢变了,话少了,脾气也大了……”
王姨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里那扇尘封的门。一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海里闪现。
陆承宇的母亲周慧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我粗糙的双手,说:“我们承宇是做大事的人,他的妻子,应该是他的门面,而不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手艺人。”
陆佳琪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嫂子,你天天弄得一身木屑味儿,我哥带你出去应酬都嫌丢人。”
陆承宇夹在中间,一脸为难。他一开始还替我说话:“妈,念念有自己的事业,我尊重她。”
可后来,随着他的事业越来越成功,应酬越来越多,他开始沉默。再后来,他会皱着眉对我说:“念念,要不你先把工坊关了?我养得起你。你在家带带安安,学学插花、画画,不是挺好的吗?”
我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说:“陆承宇,你喜欢的,不就是那个在木工房里,满身木屑的我吗?”
争吵,无休止的争吵。我放下了刻刀,试图去做一个他们眼中的“合格”的妻子和母亲。我学着穿不合脚的高跟鞋,学着化精致的妆,学着在那些我不感兴趣的太太们的聚会上强颜欢笑。
可我丢了自己。
我变得不像我。我像一株被移植到花盆里的野草,看似光鲜,根却在一点点烂掉。我把所有的不甘和怨愤,都发泄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
原来,陆佳琪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真的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怨妇。
我抱着那箱工具,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失声痛哭。我哭的不是这五年受的委屈,而是那个被我弄丢了的,鲜活的自己。
哭了很久,直到眼睛又干又涩,我才停下来。
我决定要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老天爷让我带着五年前的记忆醒来,一定不是为了让我重蹈覆辙。
我把那箱工具搬回了房间,找了一块软布,把它们一件一件擦拭干净。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这些冰冷的铁器,仿佛有生命一般,安抚着我躁动不安的灵魂。
我需要找回我的手感。
我在储藏室里找到了一些被废弃的木料,是当初装修剩下的一些边角料。我挑了一块大小合适的榉木,决定给安安刻一个东西。
刻什么呢?我想起了五年前,陆承宇第一次来我工坊时,我正在修复的那把太师椅,扶手上就雕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马。
安安属马。
我坐在阳台的角落里,就着夕阳的光,开始动刀。一开始,我的手还有些生疏,毕竟荒废了五年。但很快,那种刻入骨髓的熟悉感就回来了。木屑纷飞,木头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手里的木块和刻刀。
我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烦恼。
“妈妈,你在做什么?”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看见安安站在不远处,好奇又不敢靠近地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我在给你做个小礼物。”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挪着小步子走了过来,蹲在我身边,看着我手里的木块。
我的刀尖在木头上游走,很快,一匹小马的轮廓就出来了。安安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惊奇。
“是小马。”他小声说。
“对,送给安安的小马。”
等我把小木马完全打磨光滑,天已经黑了。我把它递给安安,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紧紧地攥在手心,好像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谢谢妈妈。”他抬起头,第一次对我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虽然很浅,却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我心里所有的阴霾。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是陆承宇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我和安安,还有我脚边的一地木屑。他的眉头立刻就拧成了一个川字。
“沈念,你又在搞这些东西!”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碰这些吗?你是不是还想再闹一次!”
安安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手一抖,小木马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藏在身后,怯怯地看着陆承宇,眼圈红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陆承宇,我没有在闹。我只是在做我自己。”
他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只会歇斯底里或者沉默对抗的我,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
“做你自己?”他冷笑一声,“你的‘自己’,就是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吗?沈念,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安安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母亲!”
“正常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我反问他,“是像之前那样,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内心却像一潭死水,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吗?还是像现在这样,能安安静静地陪着儿子,给他做他喜欢的东西?”
我指了指安安藏在身后的手:“你问问安安,他喜欢哪个妈妈。”
陆承宇的目光转向安安。安安咬着嘴唇,把小木马从身后拿了出来,举到他面前,小声说:“爸爸,我喜欢这个……妈妈给我做的。”
陆承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着那匹小马,又看看我,眼神复杂。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知道,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这不要紧,因为这一次,我找回了我的盔甲。
第二天,陆佳琪发现了我“重操旧业”的事。
她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一样,冲进我的房间,指着我放在桌上的工具,尖叫道:“沈念!你疯了是不是?我哥不让你碰,你还敢碰!你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
我正在用砂纸打磨另一块木料,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是我的房间,我在做什么,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这个家都是我哥的,你吃我哥的,用我哥的,现在还想反了天了?”陆佳琪气得脸都白了,“我告诉你,我这就去告诉我妈,让她来治治你!”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你去告。顺便告诉你妈,这个家,我沈念也是女主人。她要是想来做客,我欢迎。要是想来指手画脚,那就请回。”
陆佳琪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强硬的样子,一时竟被我唬住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再理她,继续做我的事。
果然,下午的时候,我的婆婆周慧兰就杀到了。她穿着一身昂贵的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沈念,我听说你病刚好,就又不消停了?”她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责备,“承宇赚钱养家那么辛苦,你在家里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那些敲敲打打的粗活,是你一个富家太太该干的吗?”
“妈,”我平静地给她倒了杯茶,“我不是富家太太,我叫沈念,是个手艺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周慧兰气得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们陆家,你现在还在那个破木工房里吃灰呢!你不知恩图报,还想上房揭瓦?”
“我感谢陆承宇给了我优渥的生活,但这不代表我要为此放弃我整个人生。”我看着她,目光坚定,“我嫁给他,是想和他并肩而立,而不是做他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如果你们陆家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摆设,那你们当初就找错人了。”
这番话,是我在心里憋了五年的话。说出来的那一刻,我只觉得无比畅快。
周慧兰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她大概从没想过,那个一向在她面前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儿媳妇,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她和陆佳琪对视一眼,最后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好,你好得很!我倒要看看,承宇回来怎么收拾你!”
晚上,陆承宇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慧兰和陆佳琪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显然已经告过状了。
“沈念,你今天跟我妈说什么了?把她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他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还没说话,安安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我新给他刻的一只小兔子,挡在我面前,对陆承宇说:“爸爸,你别骂妈妈!妈妈没有错!”
陆承宇愣住了。这大概是安安第一次敢在他面前这样大声说话,还是为了维护我。
我摸了摸安安的头,把他拉到身后,然后才对陆承宇说:“我只是告诉妈,我想做回我自己。如果你觉得这也是错,那这个家,我或许真的不适合待下去。”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了“离开”。
陆承宇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
“你威胁我?”他的声音沙哑。
“不是威胁,是通知。”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陆承宇,五年前,你对我说,你喜欢的是那个在木工房里的沈念。这五年,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努力去扮演一个我不认识的‘陆太太’,结果我把自己弄丢了,也把我们的感情磨没了。现在,我想把那个沈念找回来。如果你还爱她,就请支持我。如果你已经不爱了,那我们就好聚好散。”
说完这番话,我拉着安安的手,转身回了房间。
我知道,我把一个巨大的难题,抛给了陆承宇。是选择他母亲和他妹妹所期望的“贤内助”,还是选择那个一身烟火气,却有血有肉的“手艺人”沈念。
他的选择,将决定我们婚姻的最终走向。
那一晚,陆承宇没有来找我。书房的灯,亮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我送安安去幼儿园。出门的时候,陆承宇破天荒地没有去公司,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他叫住了我:“沈念,我们谈谈。”
我让王姨先送安安出门,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想好了吗?”我问。
他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怅惘:“那时候,我的公司刚起步,每天都在跟数据、代码和投资人打交道,压力大到整夜失眠。只有在你那个小木工房里,闻着木头的香味,看着你专心致志地干活,我才能感觉到平静。”
“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身上的那股劲儿。那种对自己热爱的东西,不计得失的投入和专注。那种能把一块朽木,变成一件艺术品的魔力。”
“可是后来……我成功了,钱越赚越多,圈子越来越大。我妈,佳琪,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告诉我,我的妻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也昏了头,以为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就是爱你。我把你关进一个我自以为是的金色笼子里,还沾沾自喜,却没发现,笼子里的你,羽毛一天天在脱落,眼神一天天在黯淡。”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真正地剖白自己的内心。
“对不起,沈念。”他哑着嗓子说,“是我错了。我把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不是为了分出对错,只是为了证明,那五年的痛苦和挣扎,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让我……重新学着怎么去爱你,爱那个真正的你。”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过的,也恨过的男人。他不再是那个冷漠不耐烦的丈夫,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科技新贵,他只是一个,在迷雾中走了很久,终于想要找回方向的普通男人。
我点了点头。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走过来,轻轻地把我拥进怀里。这个拥抱,迟了五年,但还好,不算太晚。
我们的问题,当然不是一个拥抱,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周慧兰和陆佳琪这两座大山,还横亘在我们面前。
果然,当天晚上,陆承宇就正式向他母亲和妹妹宣布:“从今天起,沈念想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这个家,她是女主人,我希望你们能尊重她。如果做不到,佳琪,你就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妈,您以后要是想来看安安,我随时欢迎,但请不要再干涉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陆佳琪当场就炸了:“哥!你为了这个女人,要赶我走?”
周慧兰也气得浑身发抖:“承宇,你这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为了她,连妈的话都不听了?”
“我不是不听您的话,妈。我只是想过我自己的生活。”陆承宇的态度异常坚决,“我已经因为所谓的‘面子’和‘规矩’,差点毁了我的家,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陆承宇如此强硬地维护我。他像一堵墙,把我护在身后,挡住了所有的明枪暗箭。
那天,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最后,陆佳琪哭着摔门而去,周慧兰也气冲冲地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
安安从房间里探出小脑袋,看到我们,又看看空荡荡的客厅,小声问:“妈妈,姑姑和奶奶……以后都不来了吗?”
我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他们会来的。只是以后,这个家,要由我们自己做主了。”
赶走了陆佳琪,又和婆婆划清了界限,家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陆承宇说到做到,第二天就请了专业的装修团队,把那个华而不实的玻璃花房,改造成了一间专业的木工房。通风系统、除尘设备、专业的工具台……一应俱全。
看着工人们进进出出,把那些冰冷的名贵花草搬走,换上我熟悉的木料和机器,我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喜欢吗?”陆承宇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嗯。”我点头,靠在他怀里,“就是……太破费了。”
“不破费。”他收紧了手臂,“只要能换回我那个会发光的太太,花多少钱都值。”
我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愣住了,随即加深了这个吻。这个吻,不再是例行公事,不再是冰冷的触碰,而是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惜和久违的温情。
我的工坊很快就建好了。我重新找回了那些被我放弃的老客户,也通过网络,接了一些新的订单。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每天闻着木头的香气醒来,晚上枕着疲惫和满足入睡。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陆承宇才能生存的“陆太太”,我重新做回了沈念。
我的变化,安安是感受最深的。我不再对他大吼大叫,不再因为一点小事就烦躁不安。我会耐心地陪他做手工,给他讲那些木头的故事。他变得越来越开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有一天,他幼儿园的老师给我打电话,惊喜地告诉我:“安安妈妈,安安最近变化好大!他会主动跟小朋友分享玩具了,上课也敢举手发言了。他还很骄傲地跟全班同学说,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法师,能把木头变成好玩的东西!”
挂了电话,我抱着安安,又哭又笑。
我和陆承宇的关系,也在慢慢修复。他开始减少不必要的应酬,尽量早点回家。他会笨拙地学着给我打下手,帮我搬木料,清理木屑。虽然他总是弄得一团糟,但我看着他穿着昂贵衬衫,却满身木屑的样子,总会忍不住笑出声。
我们也开始有了真正的交流。他会跟我讲公司里遇到的难题,我会跟他分享我修复一件旧家具时的心得。我们像两棵曾经各自疯长,差点把对方挤死的树,现在终于找到了和谐共生的方式,根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枝叶又可以自由地伸向各自的天空。
生活似乎正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我心里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那就是我“穿越”前的那场意外。陆佳琪说,我是因为吃了海鲜,严重过敏才进的医院。可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对海鲜从不过敏。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如果不是过敏,那又是什么?
我决定要查清楚。
我找了个借口,回了一趟我出事的医院,找到了当时的主治医生。
“医生,您好。我想问一下,我上次住院,病历上写的是‘海鲜过敏引发的过敏性休克’,对吗?”
医生扶了扶眼镜,调出我的病历,看了一眼,点头说:“是的。当时送来的时候情况很危险,心跳都停了。你家属说是吃了虾,我们做了检测,也确实是对一种特定蛋白质呈强阳性反应。”
“特定蛋白质?”我追问,“不是所有海常有的吗?”
医生想了想,说:“不完全是。那种蛋白质在一种叫‘红背虾’的海虾中含量特别高。那种虾不常见,而且……它本身带有一种轻微的神经毒素,体质敏感的人,或者精神压力特别大、免疫力低下的人,吃了就容易产生非常剧烈的过敏反应,甚至致命。”
红背虾。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记得很清楚,出事那天中午,陆佳琪端给我一盘虾,说是她特意托人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味道特别鲜美。那虾的虾背,就是红色的。
当时我和她刚大吵了一架,心情极度糟糕。我根本没什么胃口,但她一直劝我,说:“嫂子,别生气了,吃点好东西消消气。这虾可贵了,我哥都舍不得吃呢。”
我当时只觉得烦躁,为了让她闭嘴,就夹了两个吃了。
现在想来,一切都对上了。
陆佳琪,她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拿着医生的诊断,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陆承宇见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我的怀疑告诉了他。
他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立刻拿起电话,拨给了陆佳琪。
电话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地质问:“你那天给沈念吃的,到底是什么虾?”
电话那头的陆佳琪显然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普通的海虾啊……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红背虾?”陆承宇的声音冷得像冰。
陆佳琪沉默了。
这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知不知道,那种虾会要了她的命!”陆承宇的怒吼,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我……我不知道会那么严重……”陆佳琪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就是……就是讨厌她,想让她吃点苦头……我没想害死她啊,哥!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陆承宇冷笑,“你托人买虾的时候,人家没告诉你这种虾的特性吗?陆佳琪,你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
挂了电话,陆承宇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手背上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我吓了一跳,赶紧找来医药箱给他包扎。
他任由我摆弄,眼睛却红得吓人。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对不起,沈念……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引狼入室,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甚至……差点丢了命。”
我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不关你的事。陆承宇,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
第二天,我约了陆佳琪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她来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看到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嫂子……”
我没理会她的称呼,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想追究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死我。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陆佳琪,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她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怨恨:“为什么?因为你抢走了我哥!我们家本来好好的,自从你嫁进来,一切都变了!我哥不再疼我了,他眼里只有你!妈说得对,你就是个,把我哥的魂都勾走了!”
“你觉得,在你哥认识我之前,他真的快乐吗?”我平静地反问。
陆佳琪又是一愣。
“他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忙着赚钱,忙着应酬,忙着达到你和你母亲对他的期望。他有自己的爱好吗?他有真正放松的时刻吗?他活得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你看到的只是他对我好,你没看到的是,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做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陆佳琪,你爱的不是你哥,你爱的是那个能给你提供优渥生活,满足你所有虚荣心的工具人。你恨的也不是我,你恨的是我让你哥变回了一个‘人’,一个有自己的思想,不再对你们言听计从的人。”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她那层自私又可笑的外衣。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已经报警了。”我把一张报警回执单推到她面前,“故意伤害罪,够你在里面待几年了。但是,看在你是承宇唯一的妹妹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们法庭上见。二,你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你自己选。”
说完,我站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咖啡馆。
我知道,无论她选哪一个,她对我们这个家的伤害,都将到此为止。
陆佳琪最终选择了离开。她走的那天,陆承宇去送了她。回来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个很紧很紧的拥抱。
婆婆周慧兰知道这件事后,大病了一场。她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哭着骂我心狠,说我毁了她的女儿,毁了他们陆家。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等到她骂累了,我才缓缓开口:“妈,佳琪有错,但把她惯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你们。你们只教她如何索取,却没教她如何去爱,如何去尊重别人。如果这次的教训,能让她真正长大,那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我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周慧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我们。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血缘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有些界限,必须从一开始就划清楚。
生活回归了平静,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美好。
我的木工坊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了一些名气。有家电视台的文化栏目还来采访过我,做了一期关于“传统手艺传承”的专题。
节目播出后,陆承宇特意把全家人叫到一起看。电视上的我,穿着简单的工装,戴着护目镜,自信又从容地介绍着榫卯结构。
安安指着电视,骄傲地对王姨说:“王姨你看,那是我妈妈!我妈妈最厉害了!”
陆承宇坐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眼睛里,是我熟悉的,落满了星星的光芒。
“我老婆,真棒。”他凑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的脸有些热。
节目播完,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是……念念吗?”
是婆婆。
“妈。”我应了一声。
“我……我看到电视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和不自然,“你……你挺好的。”
“谢谢妈。”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c察的哽咽:“念念……以前,是妈不对。妈……对不起你。”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妈,都过去了。”
“这个周末……你们带安安回来吃顿饭吧。我……我给你们包饺子。”
“好。”我笑着答应。
挂了电话,我看到陆承宇正含笑看着我。
“你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生活就像我手里的那些旧家具,或许会蒙上灰尘,或许会有破损和裂痕,但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爱,用心去修复,去打磨,它总能重新焕发出温暖的光彩。
又是一个盛夏的午后,阳光正好。
我的木工房里,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卷起一阵阵清新的木香。安安坐在我的小马扎上,正有模有样地用一块小砂纸,打磨着他自己做的一艘小木船。他的小脸专注又认真,像极了我当年工作的样子。
陆承宇今天难得没有加班,他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正在帮我给一张新修复好的摇椅上桐油。他的动作已经比一开始熟练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弄到自己身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不是住在豪宅里,穿着名牌,而是在这个充满木头香味的小世界里,有我爱的事业,有我爱的人陪在身边。
“老婆,过来看。”陆承宇突然叫我。
我走过去,看到他指着摇椅的靠背下方,那里,他用刻刀,歪歪扭扭地刻了三个字。
“陆承宇,爱,沈念。”
字迹很稚嫩,甚至有些可笑,像小学生的作业。
“你什么时候刻的?”我哭笑不得,“这把椅子是客人的,你乱刻什么?”
“我赔。”他一脸无赖地笑,“这把摇椅我买下了,以后放我们家院子里。等我们老了,就坐在这上面,一起摇啊摇,摇到白头。”
我的心,被他这句话轻轻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谁要跟你摇到白头。”我嘴上嗔怪着,眼眶却有些热。
他从身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看着院子里正在追逐蝴蝶的安安,在我耳边轻声说:“沈念,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我们这个家。也谢谢你,让我知道,最好的爱,不是把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而是让你成为最好的你。”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满屋子的阳光和飞舞的木屑,看着我们不远处认真做手工的儿子,心里一片安宁和满足。
那一场离奇的穿越,像一场大梦。梦醒之后,我失去了五年,却也找回了一生。我终于明白,婚姻不是谁改变谁,也不是谁依附谁,而是两个独立的灵魂,在漫长的岁月里,彼此支撑,互相成就,最终长成一棵根深叶茂的连理枝。
而我,沈念,一个普通的手艺人,用我的双手,不仅修复了那些残破的旧物,也修复了我自己的人生,和我失而复得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