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放学之后 - 简书(放学后,小说)
摘要:《放学后》&青春期那些不可说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众势必反扑村姑相亲记(散文原创)文|侯桂珍那年初夏,我正在故乡的小学里教书。虽已二十六岁的年龄,但我对于自己的婚事一点都不着急。已经历初恋失败的痛苦,我在慢慢疗伤。而疗伤的最佳方式就是:我已在省级刊物上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从而更致力于读书写作,我…《放学后》&青春期那些不可说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众势必反扑
村姑相亲记(散文原创)
文|侯桂珍
那年初夏,我正在故乡的小学里教书。虽已二十六岁的年龄,但我对于自己的婚事一点都不着急。已经历初恋失败的痛苦,我在慢慢疗伤。
而疗伤的最佳方式就是:我已在省级刊物上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从而更致力于读书写作,我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找一个报刊编辑,然后我写作,他帮我编辑,我们就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做着一个村姑高大上的梦……
我对于自己信心满满。可家人、亲戚、朋友、邻居,仿佛已经形成了围堵之势,甚至多年不见的同学都比我还着急万分,在想尽一切办法帮我物色对象。
我心中的烦不言而喻。
先是我多年不曾联系的一个初中同学,去本镇上问过我姐姐,又去我家里打听了我母亲,进一步确定下我依然是独身后,她便紧锣密鼓地张罗开了。去我从教的学校找过两次,不是早了,就是晚了。
早了,不好意思面对那么多学生等一个人;晚了,我要么正教课,她依然不好意思在学校等我下课;要么她就在校门口蹲一会儿,像我欠了她什么债而久久不还一样。我同事向我说过这事,但我依然并不上心,只想叫她自己知难而退。再不就是我已回家,而那时她的第二个小孩子才刚刚一岁稍多,正缠身,就只能暂时离开了。
一天,她蹲在我去学校必经的那条小路的半道上,在刚刚拐过一栋房屋后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猛地一下站起来,倒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因为我开始并没怎么注意她,她正在左顾右盼。而当她终于等到我,她是激动又欣喜的。立刻如获至宝,大声道:“哎吆,可把你等到了!我找了你不定多少趟了!”
她说一定要我答应去她家,因为男方会来她家,并说,“我们小时候呀,你去我家写作业,我来你家写作业。就是这些年吧,打初中毕了业我就在外面打工,你又上了高中,又上了什么电大,这又教着学,这么忙,没怎么见面。可我也会向熟人打听你。你去了看看,保准愿意,忒合适了。”
她信誓旦旦,和我套着近乎。
我不知道,二十六岁的年纪,在他们眼里就好像已经老到不行。
我看着她一条裤腿正常,另一条却挽着,高高地吊起,内心已开始嗤之以鼻了:自己把日子都过成这样,还有这工夫替别人这么操心!何苦来哉!
我依然客气地说忙,想就此推脱掉。但她说:多忙?再怎么忙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呀?我说不急,晚不了。她就说多晚是晚?我都俩孩子了,小的都会跑了。你星期六下午,星期天都行,他,依着你的时间安排。你也还没有去过我家呢!骑上车子,就当去我家玩玩。作为老同学……
罢,看来,我被人就这样给盯上了,若是不去一趟,这事儿必定完不了,她就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围绕有我的世界满地里跑,发挥那什么膏药似的作用了。我就当是多接触接触,去“郊区”旅游一下,寻找创作的灵感吧!
当天回到家里,母亲看着我的脸色,嗫嚅着嘴,想问什么,又知道我的脾气,准会给她一个闭门羹吃;不问,又实在放心不下。最后只说:你的同学……找到你了吗?
周日上午,我骑上自行车,就到镇子西边过去一条南北公路,三华里之外她那个村子去,心里却是一直抵触着。那村子只是听说,从未去过,尽管很近。
老远就看见她在公路旁边进他们村子的那个路口站着了,脸,已经笑成了一朵棉花糖。我不能知道,究竟有什么可笑的呢?一个人忙到两条裤腿都不一样的存在状态,竟也还能够笑得起来?当然此刻,她看起来比那天找到我的时候板正了一些。
到了她家,她把我领进她家堂屋,那是一个不错的新兴四合院,离外面的公路也不太远。房子是新的,家里摆设也还可以,院子里堂屋门前还有种在地上的月季花。整个看起来,倒有几份世外桃源的清静。难怪我们镇子上有好几个姑娘嫁到这边来——包括荷花姑姑,传说这个村子因为离镇子上比较近,还是比较富裕的。
刚才一边走,那同学已经再一次向我介绍了那人:三十二岁,离婚,孩子跟着爷爷奶奶。
是她对象在外面打工时认识的一个人。
我想:我们都多少年不联系了?你也好意思给我介绍:离了婚的,还有孩子,还比我大六七岁?你就以这样的眼光看我?
那人早已坐在屋里不自然地等着了。同学很是识趣,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茶就躲出去了。
坐下没一会儿,那人第一句话就问我:“你是农村户口吗?”
我毫不含糊:“是呀!”我想我要是非农户口还到了你呀,能来和你见这一面?他一副颓废邋遢的样子,说是岁,其实看起来三十八岁、甚至四十三岁也有了。
他继续有些木然,却说:“俺父母都在省城,还有俺姐,那里有房子,一家人都是城市户口……”说到后面这四个字,他盯住我看,虽然说不上是趾高气昂,却也似乎成了他唯一的自豪所在了。我想他也只能是在一个农村女孩面前来显示着自己这样的“优势”了。
而我的同学,或许就是以我的比他年轻,来向他的城市户口找取平衡吧。而他说这话,丝毫不能减轻他在我面前焦躁思考下的一副丧气色彩,以及衣衫的破败不整,还有那么一点老态龙钟。
“你能做会计吗?”他单刀直入,问我。仿佛我已经同意嫁给他似的。
我内心稍有一丝惊奇,但很快恢复波澜不惊,只道:“不能。对数字不敏感。只喜欢写些文字。”
“这个能挣钱吗?”他有些急切地问。
我说:“不能。可是喜欢。”我那时家境尚好,教学工资也不高,可家里并不指望我来挣钱养家。自然也还并不知道钱财对于一个小家庭的重要。
我想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告诉他:“哦,那好吧,我回去和我娘商量一下,然后给我同学一个准回信儿。”他好像欲言又止,我心里有点堵的感觉,只想赶快离开。
刚出屋走到院子里,同学不知从哪里一下冒出来,继续笑成一朵棉花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看见我惊讶于我和她几乎是前后脚就出去了。想挽留,大约被我的神速雷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我只说回家和母亲商量一下,她便没再怎么坚持,而是顺利放行。
回到家,我看着正在为我担心着的母亲,还未等她开口,我就气鼓鼓地对她说:“她再来问我,就说我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要出嫁!她也好意思说……”我以为那是对我的极大侮辱。
母亲看着那个任性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本来想说什么,却再也不言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事过去还没多久,学校同事兼管收发报纸的老赵老师——我的小学语文老师,也为我物色了一个相亲对象,在邮电局,管镇子周围送电报的工作,后来管邮政储蓄。
那天见面是下午学生们都放学回家后,赵老师留下我,她也留下,并将本来还可以在学校批改一下学生作业、然后再神侃一番的女同事们早早打发回家,向我介绍说:“人家他是合同工,人家他二哥在大市邮电局,人家还比你小两岁。人家找你也是因为你家在镇上,人家家远,在这里找个依靠。你只要答应了,你就不用在这里代课了,人家给你安排在邮电局做个话务员;你只要同意了,邮电局分房子,结了婚就能搬进去;你只要同意了,人家邮电局的局长就来。就是家远点儿,邻县。但是结了婚又不回去,都在这里。”
我只是想,如果我要不同意呢,他就是邮电部部长来也和我没任何关系;不管家离得远与近,有爱情的话,我都会跟着他,说走就走,哪怕天涯海角!
任我怎么推脱都推脱不掉,赵老师看着有些“恃才傲物”的我,尽量地继续给我泼着凉水:“你说你有什么了不起?咹?不就是个代课老师吗?不就是家庭条件好点吗?不就是有张电大的文凭吗?你写那些字当吃?还是当喝?也就是个业余爱好吧!你要个子没个子,要正式户口(非农户口)又不是个正式户口!这都二十六了,再过一年就二十七了!对吧?”
我不反驳她,可是心里想:再过两年我就二十八了!再过三年我就二十九了!哈哈,这个我数学虽然学得不好,可也会算!
又等了好久,在我以为已经胜利地拖过去了的时候,自然以为那人不来了呢。谁知马上要黑天了,办公室里拉开了点灯。终于听见办公室所在的楼前不远处有打下自行车的声音,那人终于急匆匆地来到。
他脸面还算拿得出门,中等身材,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浓黑,自然卷曲。只是,竟然像我的初中同学那样,一条裤腿是自然垂下的,而另一条裤腿却是挽起来高高地吊着,腿毛露着。
这不只是应付人吧?怎么会是这样?起码的尊重呢?
他只是道:“去西乡送电报去了,刚回来。”
赵老师嘱咐我走的时候,锁上学校大门,她先回家了。我觉得和那人也没什么可啦的,只觉得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然后开始一步步打退堂鼓,说一句:“我什么也不会做,不会做饭……”
他说:“不会做饭,那就买着吃……”
我想那又不是一顿两顿的,还能天天买着吃?当时竟然忘了自己以后还是可以学的。
我说:“我也没做过家务。”
他说:“那就我做,反正离上班的那里也不远,有时间……”
我说:“我也不会做针线活儿。”
他说:“反正离被服厂近,买着穿。”
本想是让人知难而退的,结果把自己说得无话可说了。然后告诉他:“那我回去和我娘商量一下吧!”
至此,忽然发现有个娘是真好!竟然在关键时刻,总是可以拿来当成我的“挡箭牌”,一句“和我娘商量一下”就是最好的借口。
其实当我决定不愿意的时候,也只是在赵老师提前向我介绍他的文化程度时,竟然只是个“初中毕业生”!而见这一面,离赵老师提这事大约也有半年时间了,是我一推再推,推到推不出去,才有了这一面。
可是接下来的一周,赵老师只要有空,就在办公室当着十多个男女老师的面开始天天催我,天天贬低我,问我和我娘商量得怎么样了。我只是说晚不了。
赵老师就不屑地看着我,皱着眉,瞪着眼,又像是要撒泼打滚儿,只有对所有老师说说我的不是才好。只让校长都看不下去开了口为止:“你说老赵你这个人,也不年轻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是想逼婚还是怎么着?这种事,就是自己的老的也不能这么着哎!”
校长是我的邻家大哥,从小看着我长大,也曾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还是他在我去城里参加完电大最后一场考试,刚刚回到家里,他就亲自上门聘请我为学校代课教师的。可以说对我是了如指掌的。
这件事就这样在我的固执里黄了,我也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我依然可以白天教书,晚上或看书,或写作,或听听调频收音机上省台的“青年一代”节目”,抑或是写写日记,生活充实而有条不紊。再有人介绍相亲时,我就说自己正在谈着呢。
转眼应是一年多之后了吧,我利用假期,给本镇上做生意的姐姐家去帮忙看摊,没顾客时依然会低头下去看书。那应是午后顾客最少的时候……
可不知何时,摊位前来了一人,推着自行车,车后座上有一个很小的孩子,要是让她自己坐,她大约还不会坐得住,只是用一根宽宽的彩带把她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此刻别无他人,推着自行车的那人就不停地从高高的摊位上,拿起一样东西来,就对后车座上那个看起来是那么稚嫩的小娃娃说:“你看看这个怎么样?相中了吗?问问你阿姨多少钱?”
这人一连拿了有三四样东西,在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上面的同一句话,但拿在手里的时间分明很短,放下得倒是快,流水作业式的,拿起放下,放下又拿另一个:“问问你阿姨,这个多少钱?”
我觉得那人有点怪怪的。才去看那人的脸,原来却是邮局的那位曾经送过电报的小伙子——现在我去邮局投递稿件看见他做起了邮政储蓄的工作,人看上去更成熟、也稳重得多。只是那一刻在摊位前,我心里就感到有点好笑了,他这明明是在故意做给我看的吧?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活活地气我:“怎么样?你不跟俺,俺也有了孩子了!你到现在不是还没嫁掉!”
不久姐姐从她家出来,他们彼此打着招呼,那小伙子才停止了他拿起东西又放下的动作。当他走了以后,我和姐姐说明情况,姐姐一时竟然非常生我的气:“嗨,我是不知道介绍的是这个孩子,我要是知道,非得逼着你也得愿意!这个人脾气好,又实在,经常过来买东西。邮电局宿舍楼,就和俺家厨房一墙之隔。我对这人很了解!”
、5、5修改
简介:侯桂珍,笔名程海燕,网名:塘中水仙(百度可搜)等。电大新闻专业毕业,有多篇(首)散文诗歌故事小品文等散见于《家庭》《妇女》《祝你幸福》《感动人生》《新老年》《作家新视野》,及《齐鲁晚报》《山东工人报》《快乐老人报》、《华西都市报》等多家报刊电台和中国诗歌网、简书等多家文学网站、微刊,包括多篇“今日头条”。获“第三届漂母杯全球华文母爱主题散文征文”优秀奖,“感恩中国·全国孝心故事征文大赛”一等奖,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散文征文三等奖、新中经贸文化交流协会“梦想中秋”诗歌优秀奖、喜迎二十大“新时代·新辉煌·新征程”散文征文优秀奖等。长篇纪实两部。一部六十八万字的《母亲一路走来》(又名《我为母亲立个传》)发于网站,是网站精华长篇,引发关注。青春日记体长篇八十万字的《我的青春日记》正进一步修改中。曾为网站散文版副主编,综合版和青春版块主编,“水仙家园”主编,山东泰安市作协会员,“汶水之滨特邀作家”,齐鲁壹点号认证作者。
壹点号侯桂珍的水仙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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