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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微小说:夫妻必看,水乳交融林秀把最后一块红烧肉盛进白瓷盘时,客厅的挂钟敲了八下。保温罩扣下去的瞬间,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老张回来了。“饭在锅里。” 她低头擦着灶台,声音被抽油烟机的余响盖得发闷。老张 “嗯” 了一声,换鞋的动作有些拖沓。他今天穿的藏青衬衫领口泛着油光,公文包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微小说:夫妻必看,水乳交融
林秀把最后一块红烧肉盛进白瓷盘时,客厅的挂钟敲了八下。
保温罩扣下去的瞬间,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老张回来了。
“饭在锅里。” 她低头擦着灶台,声音被抽油烟机的余响盖得发闷。
老张 “嗯” 了一声,换鞋的动作有些拖沓。
他今天穿的藏青衬衫领口泛着油光,公文包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掏出手机就窝进了沙发角落。
林秀端着菜出来时,他正对着屏幕皱眉,手指飞快地打字,连她把米饭递到面前都没抬头看一眼。
这是他们结婚第二十年的常态。
林秀把饭菜摆放到到餐桌上,坐下来扒拉着米饭,红烧肉的酱汁渐渐凝在盘边,像块暗红色的疤。
直到林秀清咳了几声,老张才慢腾腾的从沙发角落里挪出来,坐到林秀对面。
年轻时老张总说她做的红烧肉是一绝,恋爱时两人挤在出租屋的小灶台前,他能蹲在旁边等四十分钟,连汤汁都要拌着米饭吃干净。
可现在,他的筷子碰都没碰那盘肉。
“今天公司评优,没选上?” 林秀试探着问道。
“嗯。” 老张头也不抬,“李主任那边递了材料,关系硬。”说完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
林秀把筷子往碗上一放,瓷碗碰撞的脆响让老张终于抬了下头。
他眼里满是疲惫,眼底的青黑像晕开的墨,她到嘴边的抱怨忽然就咽了回去。
人到中年,谁不是背着一堆压力过日子?
他在外面跑业务看客户脸色,她在家管着老人孩子的琐事,话越来越少。
两人就像两株长在同一屋檐下的植物,各自向着阳光生长,却忘了根系早就在土里缠在了一起。
那盘老张没动的红烧肉被林秀收回了厨房,收拾完餐桌,林秀在橱柜最底层翻出一个铁盒子。
里面是当年的结婚相册,封面的红漆早就掉了,留下一片斑驳。
她坐在地板上翻开相册,第一张就是婚礼那天的合影,老张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偷偷在她身后比了个剪刀手。
后面夹着几张泛黄的车票,是他们刚结婚时,攒了三个月工资去青岛看海的凭证,背面还有老张歪歪扭扭的字:“老婆说海边的日出能治所有不开心。”
“还不睡?” 老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秀没回头,指着照片里的人:“你看你那时候,瘦得跟猴儿似的,还敢背着我偷偷抽烟。”
老张挨着她坐下,膝盖碰到她的膝盖,带着些夜晚的凉意。
他翻到一张两人在海边的合影,林秀穿着碎花裙,靠在他肩上,头发被风吹得乱飞。
“那天你冻得直哭,还硬说不冷,非要等日出。” 他的声音很轻,“后来回家发烧了三天,我给你熬姜汤,你还嫌我放多了糖。”
林秀忽然鼻子一酸。
两人都多久没这样好好说过话了?
好像从女儿上学开始,日子就变成了接送、做饭、催作业,再后来孩子考去外地读大学,家里只剩下他们俩,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每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不是 “饭好了” 就是 “我走了”,客厅里永远只有电视和手机的声音。
老张忽然站起身,走进厨房。
林秀听见微波炉运转的声响,混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没过多久,他端着那盘红烧肉出来,酱汁重新化开,正冒着热气。
“刚才没胃口,现在想吃了。” 他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你也再吃点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甜中带咸,肉质酥烂。
老张吃得很慢,时不时看她一眼,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明天周末,” 他忽然说,“咱们去趟菜市场吧,你上次说想吃的排骨,我给你做。”
林秀点点头,低头喝汤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老张正偷偷拍着照片,应该是发给女儿看。
她想起刚才在相册里看到的那句话,忽然明白,中年人的爱情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凉掉的红烧肉有人愿意重新加热,是沉默的日子里,总有人记得你喜欢的味道。
挂钟敲了十下,窗外的路灯亮起来,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道依偎的影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