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宠一大牌千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 自在读小说网
摘要:精选:九零白富美by桃子味的棉花糖,娇气白富美vs高帅穷检察官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该散了。那场雪崩来得毫无征兆。前一秒,林峰还在我耳边低语,说山顶的雪景,像极了我们初遇时的那场大雪。下一秒,天地震颤,轰鸣声撕裂耳膜。我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进了一…精选:九零白富美by桃子味的棉花糖,娇气白富美vs高帅穷检察官
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该散了。
那场雪崩来得毫无征兆。
前一秒,林峰还在我耳边低语,说山顶的雪景,像极了我们初遇时的那场大雪。
下一秒,天地震颤,轰鸣声撕裂耳膜。
我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进了一个冰冷、狭窄的岩缝里。
是林峰。
我蜷缩在那个刚好能容纳一人的三角洞里,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就看到了让我如坠冰窟的一幕。
林峰,我的丈夫,他没有躲进来。
他转身,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姿态,扑向了几米外的苏星月,用他宽阔的后背,将那个娇小的身影死死护在身下。
雪浪滔天,裹挟着冰块和断木,像巨兽一样吞噬而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巨浪拍打在他身上,听着他护着别的女人时发出的闷哼。
而我,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被他亲手塞进了一个安全地带,像一件需要妥善保管,却不必时时在意的行李。
那一刻,世界很静。
轰鸣声,风雪声,苏星月的哭喊声,都离我远去。
我只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利落。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林峰,我们,该散了。
我和林峰是大学同学,标准的校园恋情,毕业结婚。
他来自偏远的山村,是他们全村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背负着全家的希望。
而我,是土生土长的城市女孩,父母是普通职工,家里虽不富裕,却也把我当成掌上明珠。
我们在一起时,所有人都反对。
我的闺蜜说:“沈薇,你疯了?凤凰男要不得,他身后是一个无底洞。”
我的父母唉声叹气:“薇薇,过日子不是谈恋爱,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安稳幸福。”
可我被爱情冲昏了头。
我相信我看到的林峰,那个在图书馆为我占座,在冬天用他冰冷的手为我捂热牛奶,那个信誓旦旦对我说“薇薇,等我,我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的男人。
毕业后,他要创业。
我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工作两年攒下的所有积蓄,五万块。
那是我准备买个小单间的首付。
不够。
我回家,第一次跪在了我爸妈面前。
我爸气得手都在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是拿我们老两口的棺材本去给他填坑!”
我妈在一旁抹眼泪:“薇薇,你这是何苦?”
我只是哭,不停地磕头。
最后,我爸把家里那张二十万的定期存单拍在桌上,红着眼说:“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嫁妆,你拿去!就当我们没养过你这个女儿!”
我拿着那张存单,感觉重逾千斤。
林峰拿到钱的时候,抱着我,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他一遍遍地说:“薇薇,我发誓,我林峰这辈子绝不负你。”
我相信了。
公司初创期,异常艰难。
我辞掉了自己还算体面的工作,给他当助理,当财务,当行政,当保洁。
为了省钱,我们租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冬天冻得瑟瑟发抖。
我为了一个几百块的单子,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
他在外面跑业务,被人当骗子一样赶出来,回来后抱着我沉默一夜。
那段日子很苦,但也很甜。
因为我们坚信,未来可期。
公司渐渐走上正轨,三年后,我们终于搬出了地下室,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两居室。
虽然是贷款,但拿到房本的那天,我靠在林峰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我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公司越做越大,林峰成了别人口中的“林总”。
我们换了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
我爸妈的态度也渐渐软化,看着事业有成、对我依旧体贴的林峰,他们总算放了心。
我也以为,苦尽甘来,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苏星月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是公司新招的总裁助理,名牌大学毕业,年轻,漂亮,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林峰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时,语气里满是欣赏。
“这个苏星月,确实很能干,一点就透,很多事情交到她手上,我特别放心。”
我当时还笑着说:“那你可得给人家小姑娘多发点奖金,别亏待了人才。”
林峰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知道了,老婆大人。”
那时我并未在意。
一个成功的男人身边,总会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
我相信林峰,相信我们一起吃过苦的感情。
可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林峰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以前他总会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今天会晚,让我先吃。
后来,变成了我打电话过去,他才匆匆说一句:“在忙,有个项目要跟进。”
电话那头,我偶尔能听到苏星月清脆的声音:“林总,这份文件需要您马上签字。”
他的出差越来越频繁。
以前每次出差,他都会给我带当地的特产,哪怕只是一包不起眼的糕点。
后来,他的行李箱里,再也翻不出给我的东西。
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苏星月的朋友圈,晒了一张在海边的照片,配文是:“感谢林总,让我的世界多了一片蔚蓝。”
定位的城市,正是林峰那次“单独”出差的地方。
我拿着手机去问他。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说:“哦,那个项目需要她一起去,她是项目助理。你别胡思乱想。”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沈薇,公司现在这么忙,我每天焦头烂额,你就不能多体谅我一下,别为这点小事烦我吗?”
那一刻,我心头一凉。
曾几何何几时,他连我今天多吃了一碗饭,还是少喝了一口汤都要关心。
现在,我和他助理的出差巧合,都成了“小事”。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或者说,是我单方面的质问,和他越来越敷衍的解释。
“那条项链是公司发的年终奖,优秀员工人人有份。”
“那束花是客户送的,我总不能扔了吧,就让她拿回去了。”
“那天晚上我们是整个项目组一起吃饭,送她回家只是顺路。”
每一个解释都天衣无缝。
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一切都不对劲了。
我开始失眠,掉头发,整个人变得敏感又多疑。
我甚至开始翻他的手机,查他的消费记录。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面目可憎,像个怨妇。
可我控制不住。
这次的公司团建,选在了著名的滑雪胜地。
林峰一开始并没打算让我去。
他说:“都是公司员工,你去不合适,在家好好休息。”
是我坚持要去的。
我说:“我是你老婆,是公司的老板娘,为什么不合适?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怕我看见?”
我们大吵一架。
最后,他妥协了,脸色却难看得吓人。
“沈薇,你非要这样闹,有意思吗?”
现在想来,他不是怕我看见什么事。
他是怕我,耽误他的事。
团建的几天,我像个局外人。
看着苏星月自然而然地站在林峰身边,替他挡酒,为他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崇拜眼神望着他。
公司的老员工们看我的眼神,带着同情和怜悯。
新来的员工,则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讨论,这位不怎么出现的老板娘,和那位光彩照人的苏助理,到底谁才是正宫。
我像个小丑,独自品尝着难堪和苦涩。
直到雪崩发生。
救援队很快就到了。
我被从岩缝里拉出来的时候,腿已经冻得麻木,脚踝在被推进去的时候扭伤了,钻心地疼。
可我顾不上这些。
我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不远处。
林峰受了伤,后背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渗透了厚厚的滑雪服。
但他全然不顾。
他半跪在雪地里,怀里紧紧抱着苏星月,不停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惊慌和后怕。
“星月,星月你怎么样?别吓我!”
苏星月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林总……我好怕……我以为我要死了……”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柔声安慰着,那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多么感人肺腑的英雄救美。
如果我不是他老婆的话。
一个救援队员过来检查我的情况,问我:“女士,您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林峰,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没事,先去看看他吧,他伤得比我重。”
那个队员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丝了然又复杂的表情。
大概是觉得,这位太太,真是深明大义。
林峰终于注意到了我。
他把苏星月交给另一个同事,踉踉跄跄地朝我走过来。
“薇薇,你没事吧?刚才太险了。”
他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看到他羽绒服的袖口上,蹭到了一点苏星月的口红印,鲜艳得刺眼。
我看到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看到他身后,苏星月正被几个女同事围着,一边哭,一边用一种夹杂着依赖和爱慕的眼神,遥遥望着他。
一切,都明了了。
还需要什么证据呢?
生死关头,一个男人下意识的选择,就是他心底最真实的答案。
他选择了我活。
但他选择陪另一个人,一起死。
或者说,他笃定那个岩缝足够安全,所以他把我“安置”好,然后,毫无后顾之忧地,去保护他的挚爱。
真是,计划周详,两不耽误。
我突然就笑了。
林峰被我的笑弄得有些发毛:“薇薇,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没事。”我收起笑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林峰,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这么可笑。”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到了山下的医院,乱成一团。
林峰的背部需要缝针,苏星月只是受了些惊吓,有点皮外伤。
而我,左脚脚踝骨裂,需要打石膏。
病房里,林峰的母亲,我的婆婆,闻讯赶来。
她一进门,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扑到了林峰的病床前,哭天抢地。
“我的儿啊!你怎么伤成这样啊!这是要了妈的命啊!”
林峰皱着眉安慰她:“妈,我没事,皮外伤。”
婆婆抹着眼泪,一转头,看到了隔壁病床上,正在接受包扎的苏星月。
苏星月很会做人,立刻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婆婆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神立刻就变了,透着一股丈母娘看女婿般的满意。
“哎哟,这姑娘长得真俊。你就是星月吧?我听我们家林峰提过你,说你又能干又懂事。”
然后,她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我,那点虚假的温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刻薄和指责。
“沈薇,你这个当老婆的是怎么当的?林峰都伤成这样了,你倒好,自己躺在这里,跟个没事人一样!你就不知道去照顾他吗?”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这么多年,为了林峰,我忍受了她多少的冷嘲热讽和无理取巧。
我总想着,人心换人心,只要我做得够好,她总有一天会接纳我。
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在她眼里,我这个倾家荡产扶持他儿子的儿媳,永远比不上一个年轻漂亮、能给他儿子带来“新鲜感”的外人。
我没理她,只是对护士说:“麻烦给我打一针止痛针,谢谢。”
脚踝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远不如心里的万分之一。
婆婆见我不搭理她,火气更大了,嗓门也拔高了八度。
“你这是什么态度?哑巴了?我跟你说话呢!”
“我儿子为了救人受了伤,你不说感激,还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我们林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丧门星!”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插在我心上。
“妈!”林峰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你少说两句!薇薇也受伤了!”
“她受什么伤了?不就是崴了脚吗?多大点事!”婆婆不依不饶,“我们林峰那可是后背!要是留了疤,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这时候,我的父母也赶到了。
我爸妈一进门,看到我腿上打着石膏,脸色惨白的样子,我妈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薇薇!我的女儿!你怎么样啊?”
我爸则是一脸怒容,他看到了林峰,看到了他妈,也看到了旁边那个楚楚可怜的苏星月。
他什么都明白了。
我爸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
但那天,他指着林峰的鼻子,声音都在发抖。
“林峰!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女儿交给你!”
林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婆婆可不干了,立刻叉着腰跳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女儿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们怎么对她,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外人?”我爸气笑了,“好,好一个外人!我们掏心掏肺,把女儿和全部家当都给了你们,到头来,倒成了外人!”
“亲家,你这话就不对了。”婆婆撇着嘴,“当初那点钱,我们林峰早就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了!这些年,你们吃的穿的,哪样不是靠我儿子?”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花过你们一分钱!”
“行了!都别吵了!”
林峰终于爆发了,他捂着后背的伤口,痛苦地吼了一声。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恳求。
“薇薇,算我求你了,让爸妈先回去,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堆烂摊子等着我处理,我们能不能别再添乱了?”
添乱。
我和我父母的委屈和愤怒,在他眼里,竟然只是“添乱”。
我看着他,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我对我爸妈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
我妈不肯走,哭着说:“我不走!我得守着你!”
我爸拉了她一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是心疼,是愤怒,也是支持。
他知道,他女儿长大了,有些仗,需要自己来打。
“好,薇薇,我们回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爸说完,拉着我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婆婆身边时,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一向嚣张的婆婆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哦,不,四个人。
苏星月一直安静地待在自己的病床上,低着头,削着一个苹果,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我能感觉到,她竖着耳朵,在听我们所有的对话。
她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峰见我父母走了,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薇薇,妈就是那样的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雪崩那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你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替他说出了他想说的借口。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对对对!薇薇,你果然是最理解我的!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把离我最近的你推进了岩缝,然后就看到星月要被雪埋了,我……”
“所以,你的下意识,就是先确保我的安全,然后,再去和你的真爱同生共死,是吗?”
我平静地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
“薇薇,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和星月只是同事关系!”
“同事?”我冷笑一声,“林峰,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敢不敢把你和苏星月所有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开房记录,都拿出来给我看?”
他彻底慌了,眼神躲闪,语无伦次。
“我……我们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林峰,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像一颗炸弹,在病房里轰然炸开。
林峰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不!我不离婚!沈薇,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是啊,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任由他摇晃,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木偶,“可是林峰,就在雪崩那一刻,是你先不要的。”
我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他所有虚伪的伪装。
他颓然地松开手,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满脸痛苦。
旁边的婆婆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好你个沈薇!你翅膀硬了是吧?看我们家林峰现在有钱了,就想离婚分家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这个扫把星!白眼狼!我们林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一分钱也别想从我们家拿走!”
她尖利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生命。
我没有理她,只是看着林峰。
“林峰,我的条件很简单。房子、车子,都可以给你。公司是你打拼下来的,我也不会要。”
林我只要一样东西。
林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或许他以为,我念及旧情,会就此放过他。
“我要你,把你从创业开始,从我爸妈那里拿走的那二十万,加上这些年的通货膨胀和利息,折合成公司原始股,还给我。”
我的话音刚落,林峰和婆婆的脸色,都变了。
“你做梦!”婆婆尖叫起来,“什么原始股?那点钱早就还给你们家了!你还想讹我们?”
“还了?”我冷笑,“什么时候还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转账记录吗?还是有收据?”
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林峰。
林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沈薇,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绝?”我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林峰,到底是谁绝?是在生死关头,抛下妻子去救别人的你绝,还是现在只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的我绝?”
“那二十万,是我爸妈的养老钱!是你跪着求来的救命钱!是你事业的起点!没有那笔钱,你林峰现在什么都不是!”
“你用着我家的钱,睡着我这个老婆,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绝’这个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他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一直沉默的苏星月,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刀。
她站起身,走到林峰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说:“林总,你别生气,沈姐姐她……她也是在气头上。”
她一开口,就是一副善解人意、顾全大局的模样。
她转向我,眼中含着泪,楚楚可怜。
“沈姐姐,你误会了,我和林总真的没什么。雪崩的时候,林总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连累了他。”
“只要你和林总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马上从公司辞职,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她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无辜、愿意为爱牺牲的位置上,衬得我这个正妻,像个无理取闹、棒打鸳鸯的恶人。
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许会被她这番表演迷惑。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苏小姐,这里没你的事。”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和我丈夫谈离婚,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以林太太的身份,来参与我们家的财产分割了?”
苏星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我没有……沈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她一边哭,一边委屈地看向林峰,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她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林峰果然心疼了。
他一把将苏星月护在身后,怒视着我。
“沈薇!你够了!星月是无辜的!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别欺负她!”
他维护她的姿态,那么自然,那么理直气壮。
我看着眼前这一对“苦命鸳鸯”,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真好。”我一边笑,一边点头,“林峰,你护着她是吧?行,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
我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离婚,必须离。”
“财产,必须分。”
“那二十万的原始股,一分都不能少。那是我爸妈的血汗钱,也是我的底线。”
“另外,我们结婚五年,公司是在婚后做大的,按照婚姻法,公司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要分割属于我的那一半。”
“房子,车子,存款,所有的婚内财产,我们都平分。”
“如果你不同意,没关系,我们法庭上见。”
“到时候,我会把你婚内出轨,和女下属存在不正当关系的证据,全部提交给法官。”
“我还会把你的光荣事迹,好好地给你宣传宣传,让你那些生意伙伴,你公司楼下的保安,你老家的父老乡亲,都看看,你林峰林大总裁,是个什么样的‘好男人’。”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林峰彻底傻眼了。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一向温顺、对他言听计从的沈薇,会说出如此决绝、如此有条理的话。
他印象中的我,应该只会哭,只会闹,只会求他不要离开。
他没想到,我会跟他谈法律,谈证据,谈舆论。
婆婆更是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倒是苏星月,虽然还在哭,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林峰色厉内荏地吼道。
“证据?”我从床头柜上拿起我的手机,点开了一个相册。
“你给苏星月买的那条价值三万块的卡地亚项链,发票在我这里。你说是公司福利,可我问了你们公司财务,她说公司福利最高标准是五千。”
“你们一起去三亚‘出差’,入住的是情侣套房,酒店的入住记录,我也托朋友查到了。”
“苏星月朋友圈里那张照片,你以为你没出镜就没事了?她手上戴的那块表,是你去年生日我送你的,全世界限量一百块,表带上有我们名字的缩写,‘L&W’。”
“还有……”我顿了顿,看着他越来越惊恐的脸,缓缓说道,“你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我上周刚换了张新的内存卡,旧的,在我这里。”
行车记录仪里,记录了多少他和苏星月在车里打情骂俏的对话,多少次他送她回家后在楼下的依依不舍,他比我更清楚。
林峰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像一尊石像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知道,他完了。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苏星月压抑的抽泣声,和婆婆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很久,林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薇薇……你……你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第一次对我撒谎的时候开始。”我平静地回答。
“从你开始夜不归宿,身上带着不属于我的香水味的时候开始。”
“从你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有爱意,只剩下敷衍和不耐烦的时候开始。”
“林峰,你以为我傻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只是在给你机会,在等你自己坦白,在等那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回头。”
“我等了很久,等到我自己都快绝望了。”
“直到那场雪崩。”
“它让我彻底清醒了。”
“原来,你不是不会爱,你只是,不再爱我了。”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是为他,是为我死去的爱情,为我这几年喂了狗的青春。
林峰看着我的眼泪,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悔恨的表情。
他走过来,想抱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薇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混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马上让苏星月走,我跟她断得干干净净!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回到从前?”我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林峰,我们回不去了。”
“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信任没了,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
“我嫌你脏。”
最后三个字,我说的很轻,却像三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峰的心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不……薇薇,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擦干眼泪,冷冷地看着他,“我现在只是在用你教我的方式,来保护我自己。”
“是你,教会了我,人不能太天真,凡事要给自己留后路。”
“是你,教会了我,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是你,用你的实际行动,给我上了最深刻的一课。”
“林峰,我该谢谢你。”
说完,我不再看他,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麻烦帮我换一间病房,我需要安静。”
这场对峙,以我的暂时胜利告终。
林峰和他的母亲,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离开了我的病房。
苏星月也被林峰强行带走了,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我知道,事情还没完。
林峰不会轻易放弃他辛苦打下的江山。
苏星月也不会甘心就这么被赶走。
而我的婆婆,更是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我,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我。
接下来,会是一场硬仗。
但我不怕。
哀莫大于心死。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彻底失望,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的时候,她就会变得无所畏惧。
我的父母很快就过来了,还带来了我最爱喝的排骨汤。
我妈看着我,眼睛还是红的。
“薇薇,你真的想好了?”
我点点头:“妈,我想好了。长痛不如短痛。”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全是支持。
“爸,妈,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说。”我喝了一口汤,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当年你们给我的那二十万,我跟林峰说,要折算成公司的原始股。”
我爸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
“薇薇,这事怕是不好办。当初只是口头约定,没有签任何协议,他要是不认账,我们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说,“所以我不是在跟他商量,我是在通知他。”
“我有办法让他同意。”
我爸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薇薇,你别做什么傻事。”我妈紧张地说。
“妈,你放心,我不会的。”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他们看不懂的冷意。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林峰没有再来打扰我。
他只是每天发几十条微信给我,内容无非是道歉、忏悔,回忆我们过去的甜蜜,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一条都没回。
我知道,他这是在用缓兵之计。
他一边稳住我,一边肯定在背后想办法,转移财产,销毁证据。
我也不急。
出院那天,是我爸和我闺蜜来接的我。
我没有回我和林峰的那个家,而是直接去了闺蜜家。
那个曾经被我视作避风港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只剩下了恶心。
一进门,闺蜜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薇薇,你终于想通了!恭喜你,脱离苦海!”
我靠在她肩膀上,这段时间所有紧绷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我早就跟你说,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不听。”闺蜜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
“不过现在也不晚!离!必须离!让他净身出户!”
我笑了笑:“净身出户怕是有点难,不过,让他脱层皮,还是可以的。”
“你有什么打算?”闺蜜问我。
我把我的计划跟她说了一遍。
闺蜜听完,眼睛都亮了。
“我去!薇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了?可以啊!这计划,完美!”
“不过,”她又有些担心,“你说的那些证据,真的能让他妥协吗?万一他狗急跳墙怎么办?”
“他会的。”我笃定地说,“因为他现在最在乎的,不是我,不是苏星月,而是他的公司,他的名声。”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爱妻好男人’、‘白手起家青年才俊’的人设,一旦崩塌,对他的事业,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赌不起。”
果然,不出我所料。
在我出院后的第三天,林峰主动约我见面。
地点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馆。
他还真是喜欢玩“回忆杀”这一套。
我准时赴约。
他比我先到,坐在我们以前最喜欢坐的靠窗位置。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胡子也没刮,看起来颓废又狼狈。
他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薇薇,你来了。”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坐吧。”
他点了两杯我们以前常喝的卡布奇诺。
咖啡端上来,他熟练地帮我把上面的奶泡刮掉,推到我面前。
“你还是不喜欢喝奶泡。”
他的语气,充满了怀念。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薇薇,”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们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我反问。
“我承认,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让苏星月辞职了,我跟她也断了。我们重新开始,行吗?”
“林峰,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仅仅是一个苏星月吗?”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就算没有苏星月,也会有李星月,王星月。”
“因为你变了。”
“你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却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林峰了。”
“你现在是林总,你成功了,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你觉得我人老珠黄,没有情趣,不懂你的事业,只会像个怨妇一样,用过去的恩情来绑架你。”
“我说得对吗?”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想反驳,却发现,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对。
“所以,别再说什么重新开始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很苦。
“说吧,你今天找我,是想通了,准备签离婚协议了?”
林峰沉默了很久,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薇薇,这是我找律师拟的离婚协议。”
我拿过来看了看。
房子、车子,都归我。
另外,他愿意再补偿我五百万现金。
至于公司,他一个字都没提。
好一个金蝉脱壳。
用几百万,就想买断我们五年的婚姻,买断我娘家二十万的救命钱,买断我为他付出的一切。
他真当我是傻子。
“林峰,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我把协议扔回给他,冷冷地说。
他的脸色一变:“沈薇,你别得寸进尺!这套房子现在市值就超过一千万!再加上车和现金,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我笑了,“那我们就算算账。”
“公司现在的市值,少说也有五个亿。按照婚姻法,我能分到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二十万的原始股,按照现在的市值,又值多少钱,你比我更会算。”
“五百万?林峰,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林峰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沈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非要把我逼上绝路,对你也没有好处。”
“你那些所谓的证据,拿到法庭上,也未必能说明什么。最多,也就是判定我感情不忠,在财产分割上,稍微向你倾斜一点。”
“但你想拿到公司一半的股份,简直是痴人说梦!”
“为了打官司,你要请律师,要花时间,要耗精力。最后的结果,可能还不如我现在给你的多。”
“而且,一旦闹上法庭,我们夫妻俩的事,就会成为全城的笑话。你一个女人,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果然是有备而来。
威逼,利诱,甚至不惜用“名声”来绑架我。
他还是以为,我是在乎面子的传统女人。
可惜,他算错了。
“名声?”我看着他,笑得云淡风轻,“我的名声,早就被你和你那个好助理,败坏得差不多了。我还在乎什么?”
“至于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我不在乎花多少钱,也不在乎花多少时间。我这辈子,就跟你耗上了。”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林峰,是个怎样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你!”林峰气得猛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咖啡馆里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不甘,还有一丝……恐惧。
他知道,我是说真的。
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对峙了很久。
久到咖啡都凉了。
最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条件,还是和上次一样。”我说,“婚内财产,一人一半。那二十万,折算成公司百分之五的原始股,转到我名下。”
“不可能!”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凭什么分你一半?百分之五的股份,更是想都别想!”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咬着牙,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财产可以平分,房子车子存款,都按市价折算,我给你现金。”
“但是股份,绝对不行。”
这是他的底线。
我知道,公司的控制权,是他的命根子。
“为什么不行?”我问。
“没有为什么。”他别过脸,不看我,“总之,除了股份,什么都可以谈。”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不肯给。
他是,给不了。
或者说,他手上的股份,已经不像表面上那么多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脑海中形成。
“林峰,”我缓缓地坐了回去,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把一部分股份,已经转给了苏星月?”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虽然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那瞬间的反应,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以为,他只是婚内出轨。
没想到,他连婚内财产,都已经开始转移了。
他早就想好了,要为他的“真爱”,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而我这个碍事的原配,自然是要被一脚踢开的。
如果不是这场雪崩,让他提前暴露了。
或许再过不久,我就会收到一份离婚协议,然后被他以最小的代价,扫地出门。
好,好得很。
林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眼神却不敢与我对视。
“是吗?”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张律师吗?是我,沈薇。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我要起诉林峰,申请财产保全,冻结他名下所有的股权和资产。”
电话那头,林峰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沈薇!你敢!”他低吼道。
“你看我敢不敢。”我对着电话说,“好的,张律师,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峰,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你要是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你转移财产的证据,和你和苏星月的好事,我会一并,公之于众。”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留下林峰一个人,坐在那里,脸色变幻莫测,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回到闺蜜家,我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
和林峰的每一次交锋,都像是一场凌迟。
把我们过去所有的美好,一点点地,全部割碎。
闺蜜给我倒了杯水,担忧地看着我。
“怎么样?谈崩了?”
我点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闺蜜听完,气得破口大骂。
“我靠!这个渣男!他居然还转移财产给小三!简直是!”
“薇薇,你绝对不能心软!一定要告他!告到他倾家荡产!”
“我知道。”我喝了一口水,感觉喉咙里的火,被浇熄了一点。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过得异常平静。
林峰没有再联系我。
我猜,他正在焦头烂额地,想办法解决股权的问题。
我也没有闲着。
我联系了张律师,把我手上的所有证据都交给了他。
张律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他看完之后,告诉我,这场官司,我的赢面很大。
有了他的话,我心里更有底了。
第三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犹豫。
“请问,是沈薇女士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我是苏星月。”
我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
“苏小姐,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宣示主权,还是想求我放过你的林总?”
电话那头的苏星月,沉默了片刻。
再开口时,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哭腔。
“沈姐姐,我求求你,你见我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有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是关于林峰,关于公司股份的事!你见了我就知道了!这对你很重要!”
我皱起了眉头。
她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好,时间地点,你定。”
我们约在了一家很偏僻的茶馆。
苏星月比我先到,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化着淡妆,看起来清纯又无辜。
只是,她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色,暴露了她这几天,过得也并不好。
她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搅着手指。
“沈姐姐。”
我没理她,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吧,什么事。”
她咬了咬嘴唇,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拿起文件。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甲方,是林峰。
乙方,是苏星月。
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林峰自愿将名下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无偿转让给苏星月。
落款日期,是一个月前。
我的心,猛地一沉。
百分之十!
他竟然给了她这么多!
要知道,我爸妈那二十万,按照张律师的估算,最多也就能拿到百分之五。
他为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是想向我炫耀,他有多爱你吗?”
“不,不是的!”苏星月急忙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沈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破坏你的家庭,我不该爱上林峰!”
“我今天来找你,是来跟你道歉,是来把不属于我的东西,还给你的!”
说着,她又拿出了一支笔。
“这份协议,我还没有签字。只要我现在签上字,再写一份声明,放弃这份股权,那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还是林峰的。”
“到时候,你再去跟他谈,属于你的那部分,就都能拿回来了。”
我看着她,有些发懵。
我完全搞不懂,她这演的是哪一出。
先是抢我老公,现在又要把到手的股份还回来?
她图什么?
“苏星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看着她,“你别以为,你用这招,我就会感激你,就会放弃追究你的责任。”
“我没有!”她哭着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放过我。”
“放过你?”
“是。”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沈姐姐,你不知道,林峰他……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是个魔鬼!”
“雪崩之后,他怕事情暴露,影响公司上市,就逼我辞职,想用一笔钱打发我。”
“我不同意,他就威胁我!他说,如果我敢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他就让我,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还说,他能把我捧上天,就能把我踩进泥里!他有很多办法,让我身败名裂,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沈姐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她说着,浑身都开始发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看着她惊恐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我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认识的林峰,虽然自私,虽然虚伪,但还不至于,是一个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去威胁一个女人的恶棍。
难道,是我看错他了?
还是说,这几年,他早就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跟我联手,一起对付他?”我试探着问。
苏星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
“对!沈姐姐!我们联手!你有人脉,有证据,我有这份股权协议!只要我们合作,一定能把他告倒!让他一无所有!”
她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我看着她,陷入了沉思。
和她合作,无疑是扳倒林峰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但是,这个女人,真的可信吗?
她会不会,是在给我下套?
毕竟,她之前可是处心积虑地,想取代我的位置。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问。
“就凭这个!”苏星月从手机里,调出了一段录音,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里,传来了林峰阴冷狠戾的声音。
“苏星月,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休想拿到!你最好乖乖拿着钱滚蛋,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录音很短,但信息量巨大。
它证实了苏星月说的话。
也让我,彻底看清了林峰的真面目。
原来,在他温文尔雅的表象下,竟然藏着如此丑陋、如此狠毒的一面。
我感到一阵后怕。
这些年,我竟然和这样一个魔鬼,同床共枕。
“怎么样?沈姐姐,现在你相信我了吗?”苏星月紧张地看着我。
我关掉录音,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
“我们合作。”
和苏星月达成合作后,事情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我让张律师,重新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在这份协议里,我不仅要求分割一半的婚内财产,还明确要求,林峰必须将他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我。
也就是,他持有的全部股份。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背叛我,算计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律师将协议,连同苏星月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复印件,以及那段录音,一起寄给了林峰。
我能想象到,林峰在看到这些东西时,会是怎样一副暴跳如雷的表情。
他果然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没有跟他争吵,只是平静地听着。
等他骂累了,我才缓缓开口。
“林峰,我还是那句话。”
“要么,签字。”
“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这些东西,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自己选。”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会选的。
他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和事业。
他不敢赌。
果然,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他律师的电话,约我谈协议的细节。
最后的谈判,异常艰难。
林峰寸步不让,我也毫不妥协。
拉锯了整整一个星期。
最终,我们达成了协议。
林峰将其名下百分之四十的公司股份转让给我,保留了百分之十。
房子、车子、存款,平分。
我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
签字那天,林峰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沈薇,你够狠。”
“彼此彼此。”我签下自己的名字,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了许多年的包袱。
“林峰,我们两清了。”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突然觉得,天那么蓝,空气那么清新。
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然而,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
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激动和……神秘。
“薇薇,你现在马上回家一趟,爸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赶了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我爸妈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我爸从一个锁着的旧木箱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郑重地交到我手上。
“打开看看。”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份文件。
一份,股权代持协议。
协议上写着,当年,我爸妈投资给林峰的那二十万,并非简单的借款。
而是以入股的形式,购买了林峰初创公司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份!
由于当时我和林峰即将结婚,为了方便,也为了表示信任,我爸妈便让林峰代持这部分股份。
协议上,有我爸的签名,也有林峰当年按下红手印的签名!
我拿着那份协议,手都在发抖。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那个老实巴交、一辈子谨小慎微的父亲,竟然会有如此深远的谋虑!
“爸……这……这是……”
我爸看着我,笑了笑,眼神里,却闪着泪光。
“薇薇,爸妈没多大本事,给不了你金山银山。”
“我们只是想着,万一……万一将来有一天,那个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们手里,好歹也得有个能给你撑腰的东西。”
“这份协议,就是你的底气。”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扑进我爸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的父母,一直用他们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我。
他们,才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我拿着这份代持协议,去找了张律师。
张律师看完,激动得一拍大腿。
“沈女士!这简直是王炸啊!”
“有了这份协议,我们完全可以推翻之前的离婚协议,重新起诉!”
“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你父母的婚前财产,跟你和林峰的夫妻共同财产,没有半点关系!”
“也就是说,这部分股份,完全属于你个人!”
“再加上你之前分到的百分之四十,你现在,拥有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你,是公司的绝对控股人!”
我听着张律师的话,感觉像在做梦。
我从一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摇身一变,成了上市公司的最大股东?
这剧情,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当我拿着这份协议,出现在公司董事会的时候。
林峰的脸,比吃了屎还难看。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当初随手签下的一份协议,会成为埋葬他所有野心的炸弹。
他想反悔,想抵赖。
但在白纸黑字和律师的见证下,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董事会,全票通过了我的任命。
我,沈薇,正式成为公司的新任董事长。
而林峰,则从高高在上的总裁,变成了一个只持有百分之十股份的小股东。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到头来,都为我做了嫁衣。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会议结束后,林峰在走廊上拦住了我。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沈薇,你算计我!”
我看着他,笑了。
“林峰,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如果不是你先背叛我,转移财产,想把我扫地出门,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吗?”
“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和我父母的一切。”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苏星月,是我的人。”
“她交给我的那份股权协议,那段录音,都是我让她去做的。”
“你以为你抓住了她的把柄,可以随意拿捏她。却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
林峰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震惊、愤怒、又不甘的表情,心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林峰,你不是喜欢玩心计吗?”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再理会他,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身后,传来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知道,属于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男人身后,寻求庇护的小女人了。
从今以后,我,就是自己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