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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爆款标题】平凡农夫的非凡人生:从爱情坚守到命运逆转的传奇故事年,我二十岁。火气比天高,拳头比脑子硬。我们村叫李家洼,村里有个无赖,叫李癞子。他不姓李,但比村里姓李的还横。那天下午,日头毒得能把地上的石头烤出油。我娘佝偻着背,在村口唯一的那口压水井旁排队。队伍长得像条贪吃蛇,日头底下,人人蔫头耷脑。李…
爆款标题】平凡农夫的非凡人生:从爱情坚守到命运逆转的传奇故事

年,我二十岁。

火气比天高,拳头比脑子硬。

我们村叫李家洼,村里有个无赖,叫李癞子。

他不姓李,但比村里姓李的还横。

那天下午,日头毒得能把地上的石头烤出油。我娘佝偻着背,在村口唯一的那口压水井旁排队。

队伍长得像条贪吃蛇,日头底下,人人蔫头耷脑。

李癞子晃晃悠悠地过来了,拎着两个空桶,径直走到井边,一把推开排在最前面的王婶。

“滚滚滚,都给我让让,老子先打。”

他嗓门粗得像磨盘。

没人敢吱声。

王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嘴里喏喏着,还是把位置让了出来。

我娘排在第三个,她往前挪了挪,小声说:“癞子,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

李癞子眼睛一横,唾沫星子喷到我娘脸上。

“老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再多嘴,我连你的桶也给踹了!”

我刚从地里回来,一身的汗,远远就看到这一幕。

脑子里那根弦,“嗡”的一声就断了。

我扔下锄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李癞子的后衣领。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李癞子回头看是我,非但不怕,反而笑了,一口黄牙。

“哟,陈家老二啊?怎么,想替你娘出头?你够格吗?”

他一肘子朝我顶过来。

我侧身躲开,二十岁的身体,反应快得像头豹子。

火气顶着我的天灵盖,我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只有他那张嚣张的脸。

我一拳砸在他鼻梁上。

他嗷地一声,鼻血就下来了。

村里人吓得往后退,给我俩腾出一大片空地。

没人上来拉架。

谁都怕李癞子,也怕我这个出了名的愣头青。

李癞子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变得像狼一样。

“陈老二,你找死!”

他从地上抄起一根扁担就朝我头上抡过来。

我娘尖叫一声:“小劲!快跑!”

我没跑。

跑了,我陈劲以后在李家洼就别想抬头做人。

我娘也别想。

我迎着扁担上去,用胳膊硬抗了一下,钻心的疼。

趁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我一头撞进他怀里。

我们俩滚在地上,像两条疯狗。

我不知道谁打了我多少拳,我也不知道我打了他多少拳。

我只记得,最后我摸到了一块砖头。

冰凉的,粗糙的,带着泥土的腥气。

我举起砖头,朝着他的头就砸了下去。

世界安静了。

李癞子不动了,眼睛翻着白,血从他头发里汩汩地往外冒。

我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手里的砖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娘扑上来,抱着我哭。

“儿啊,你闯大祸了!你闯大A祸了啊!”

是啊,我闯了大祸。

故意伤人罪。

判了十二年。

法官宣判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没看他,我看的是旁听席上的我娘。

她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

还有我弟陈河,他才十六岁,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睛红得像兔子。

李癞子家的人在另一边,用淬了毒的眼神剜我。

他没死,但成了个瘸子,脑子也不太好使了,算是废了。

他妹妹李红霞也在。

她那时候也就十八九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扎着两个辫子,站在人群最后面。

她没用那种眼神看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恨,但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我看不懂。

然后,我就被带走了。

从李家洼到三百公里外的劳改农场,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绿皮火车。

手铐冰凉。

十二年。

我进去的时候,村里最高的房子是村委会的两层小楼。

我进去的时候,我弟还是个半大孩子。

我进去的时候,我娘的腰杆,还能勉强挺直。

监狱里的日子,是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就像用钝刀子割肉,不致命,但疼,磨人。

第一年,我娘和我弟几乎每个月都来看我。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娘总是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劲,你要好好改造,妈等你回来。”

我弟不怎么说话,就是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超出他年龄的沉重。

后来,他们来的次数渐渐少了。

路太远,车票太贵。

家里唯一的壮劳力倒了,日子有多难,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

我弟陈河,十六岁就辍学了。

他在信里告诉我,他跟着村里的工程队去城里打工了,砌墙、扛水泥,什么都干。

信的末尾,他总是写:哥,你放心,家里有我。

我捏着信纸,眼泪就掉下来了。

是我这个当哥的没用。

是我毁了这个家。

我在里面学了电工,学了木工,没活儿的时候就看书。

我把监狱图书馆里能看的书都看了个遍。

看得越多,我越知道自己当年有多混蛋。

冲动,是魔鬼。

这话的是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

时间在指甲缝里、在墙皮的剥落里、在日复一日的劳动号子里,一点点流走。

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

我弟在信里说,村里通了柏油路,家家户户盖起了二层小楼。

他还说,他娶媳妇了,是个邻村的姑娘,很贤惠。

他还说,他用攒下的钱,在镇上开了个小卖部。

他还说,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总是咳嗽。

最后几年,我娘没再来看过我。

我弟说她走不动了。

我懂。

我最怕的,就是接到家里不好的消息。

每次指导员喊我名字,说有我的信,我的心都会悬到嗓子眼。

我怕打开信封,看到的会是那个我最不敢想的字。

还好,没有。

我减了两次刑,从十二年,减到了九年。

年,我出狱了。

三十岁,我最好的年华,都留在了高墙之内。

出狱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我娘的脸。

我换上我弟给我寄来的一身新衣服,旧的囚服被烧掉了,青烟袅袅,像是给我过去的人生送行。

我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面只有几本书和几件换洗的衣物。

我没让我弟来接我。

我想一个人走回去。

从县城到李家洼,几十里路,我整整走了一天。

路,已经不是记忆里的土路了。

平坦的柏油路,两边是高大的白杨。

路上的车子,我一辆也叫不上名字。

快到村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棵熟悉的老槐树。

树还是那棵树,只是更粗了,更老了。

树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头发盘在脑后,和我记忆里那个穿着蓝布衫的农村姑娘判若两人。

可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李红霞。

李癞子的妹妹。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她来干什么?

堵我?报复我?

我站住了脚,远远地看着她,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九年的改造,我以为我早已心如止水。

可看到她,看到这个和我有着血海深仇的家人,我身体里的那股暴戾之气,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上冒。

她也看到了我。

她没有躲,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近。

走到她面前,我站定。

我们俩隔着三步远的距离,相顾无言。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忏悔?

在绝对的仇恨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陈劲。”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回来了。”

我喉咙发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嗯。”

“我哥……他几年前就搬去镇上住了。”

她像是解释,又像是在告诉我什么。

我心里一紧。

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让我小心点?还是说,她今天是代表她哥来的?

“他过得不好。”她继续说,眼睛看着别处,“腿瘸了,脾气越来越怪,喝酒,打人……我妈也跟着受了不少罪。”

我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你想说什么?”我问,声音沙哑。

她终于把目光转回到我脸上,那双眼睛,深得像潭水。

“我不是来找你寻仇的。”

我愣住了。

“那你来干什么?”

“我等你很久了。”

这话让我更懵了。

等我?等我干什么?

李红霞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你娘……她很想你。”

她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红色桑塔纳。

在年的李家洼,能开上桑塔纳,那绝对是了不得的人物。

我看着她,又看看那辆车,脑子彻底乱了。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上她的车。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

说完,我绕开她,朝着村里走去。

每一步,都感觉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家,还是那个老院子。

只是更破败了。

院墙的泥皮脱落得厉害,露出里面的土坯。

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我娘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择着菜。

她的背,比我走的时候更驼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头发,全白了,像冬天的雪。

听到门响,她抬起头。

看到我的一瞬间,她手里的菜掉了一地。

她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迷茫,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奔涌而出的泪水。

“小……小劲?”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再也忍不住了,扔下包,几步冲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娘,我回来了!”

我把头埋在她满是褶皱的膝盖上,哭得像个孩子。

九年的委屈,九年的思念,九年的悔恨,在这一刻,全部决堤。

娘用她那双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手,一遍遍地摸着我的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天晚上,我弟陈河和他媳妇也从镇上赶了回来。

弟媳叫娟子,是个朴实的农村女人,话不多,手脚很麻利。

她给我生了个大胖侄子,已经三岁了,虎头虎脑的。

饭桌上,陈河一个劲地给我夹菜。

“哥,多吃点,你在里面肯定没吃过好的。”

我看着他,眼圈又红了。

当年的半大孩子,如今已经是个撑起一个家的男人了。

他的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

他的手上,满是老茧。

这九年,他吃了多少苦,我不敢想。

我端起酒杯。

“陈河,哥对不起你。”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眼睛也红了。

“哥,你说啥呢。我们是亲兄弟。你不在,这个家就得我扛着。”

我们兄弟俩,一杯接一杯地喝。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都在酒里了。

喝到半夜,陈河醉了,趴在桌上,嘴里还念叨着:“我哥回来了……我哥终于回来了……”

娟子扶他去睡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我娘。

月光洒在院子里,像铺了一层霜。

“小劲,”娘给我披了件衣服,“往后的路,打算怎么走?”

我沉默了。

是啊,往后的路,怎么走?

我一个有案底的人,三十岁了,除了会点电工木工,一无所有。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我熟悉的样子了。

“娘,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娘叹了口气。

“今天在村口……你看到红霞了?”

我心里一惊。

“娘,你怎么知道?”

“她跟我说了,说要去接你。”

我的脑子更乱了。

“她……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家跟我家是死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丫头,这些年变化太大了。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自己去南方闯荡了几年。回来后,像变了个人。”

“怎么个变法?”

“有本事,有脑子。她在镇上开了个服装店,生意做得很大。后来又承包了村里后面的那片荒山,说是要种果树。村里人都说,李癞子那一家子,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我听得目瞪口呆。

那个扎着两个辫子,沉默寡言的姑娘,竟然成了这么一个女强人?

“她哥李癞子,不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吗?她这么做,她哥能同意?”

“同意?哼,”娘冷笑一声,“李癞子现在哪还敢管她?听说在家里,都是红霞说了算。李癞z子要是敢多说一句,红霞就敢断了他的酒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第二天,我正在帮着修葺院墙,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又开到了我家门口。

李红霞从车上下来。

她今天换了一身干练的裤装,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显得英姿飒爽。

我弟陈河正好从镇上拉货回来,看到她,脸色一变,立马挡在我身前。

“你来干什么?”陈河的语气很冲。

李红霞没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陈劲,我找你谈谈。”

我放下手里的活,拍了拍陈河的肩膀。

“没事,我去跟她说。”

我跟着她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

还是那个地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开门见山。

“我承包了村后那片山,准备建一个果园。现在缺一个管事的。”

她看着我,说。

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有力,“我想请你来帮我。管工人,管技术,管日常杂务。工资,一个月给你开八百。”

八百块!

在年,对于一个农村人来说,这绝对是高薪。

我当时就懵了。

“你疯了?”我脱口而出,“我是谁,你忘了?我是把你哥打残废的仇人!”

“我没忘。”她眼神平静得可怕,“正因为是你,我才找你。”

“为什么?”

“第一,你坐过牢,你不怕事,也不怕我哥那种无赖来捣乱。第二,你懂技术,我打听过,你在里面学过电工木工,果园里很多活儿你都能干。第三……”

她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

“你欠我们家的。让你来给我干活,给我赚钱,比让你赔钱,更能让我心里舒坦。”

最后这个理由,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是啊,我欠她的。

我毁了她哥,也毁了她原本可能平静的生活。

让她像使唤牲口一样使唤我,或许,真的是一种赎罪。

“你就不怕我背后捅你一刀?”我问。

她笑了,那是我们见面以来她第一次笑。

“你不会。”她说,“你当年打我哥,是因为他欺负你娘。你是个孝子,也是个有底线的人。你只是脾气太冲。九年牢,足够磨平你的棱角了。现在的你,比谁都渴望重新开始。”

她把我看得太透了。

透得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我沉默了很久。

拒绝?

我拿什么拒绝?我一个劳改犯,谁会要我?

去城里打工?人家一查档案,就把我拒之门外了。

难道真的在家啃老,让我娘和我弟养我一辈子?

我做不到。

“好。”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干。”

“但是,”我补充道,“我不要你的工资。就当是我还债。管我吃住就行。”

李红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工资我照发。你家现在这个情况,你需要钱。还不还债,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她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个女人,太强势了。

我把这件事跟我娘和我弟说了。

我娘唉声叹气,不说话。

我弟陈河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哥!你不能去!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万一是个圈套,她要害你怎么办?”

“她要害我,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说,“而且,我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她害的?”

“不行!就是不行!”陈河态度坚决,“哥,你要是没活干,就来我店里帮忙!我养你一辈子!”

“我不用你养!”我火了,“我是个男人!我不是个废人!我坐了九年牢,已经够拖累这个家了。现在有机会能自己挣钱,我为什么不去?”

我跟陈河大吵了一架。

这是我们兄弟俩长这么大,第一次吵得这么凶。

最后,还是我娘发了话。

“让他去吧。”

娘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

“欠了债,总是要还的。不管是钱债,还是人情债。小劲,你去吧。但是你要记住,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就这样,我成了李红霞果园的管事。

果园在村子后面的荒山上,地方很大。

李红霞已经投了不少钱,平整了土地,搭了工棚,还请了几个长工。

我的工作,就是带着这几个人,从零开始,把果园建起来。

挖树坑,埋水管,架电线,建仓库……

活儿又脏又累。

但我干得起劲。

我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每天累得像条死狗,倒头就睡,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也好,省得胡思乱想。

李红霞不常来果园。

她镇上的服装店生意很忙。

但她每次来,都能精准地发现问题。

“陈劲,那边的水管接口没拧紧,在漏水。”

“这批树苗的根部泥土太干了,让大家抓紧浇水。”

“工棚的电线不能这么裸露着,不安全,下午找东西包一下。”

她就像长了一双鹰眼,任何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一开始,工人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们都知道我和李家的恩怨。

一个仇人,给自己的仇家打工。

这事儿,搁哪都新鲜。

还有人背地里说闲话,说我被李红霞拿捏住了,没骨气。

我不在乎。

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自己过的。

我用行动让他们闭了嘴。

最累的活,我抢着干。

最危险的活,我第一个上。

电线短路了,我上去修。

水泵坏了,我跳下去清淤。

渐渐地,他们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尊敬。

他们开始叫我“陈哥”。

只有一个人,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恨。

李癞子。

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我在给他妹妹干活,瘸着一条腿,跑到果园来闹事。

那天,他喝得醉醺醺的,手里拎着个酒瓶。

“陈劲!你个狗娘养的!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敢来我们家地盘上撒野!”

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工人们都围了过来。

我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要是搁九年前,我早就一拳上去了。

但现在,我不会了。

“李癞子,”我平静地说,“我现在是李老板请来的管事。你要是来谈工作的,我欢迎。要是来闹事的,就请你出去。”

“李老板?我呸!我是她哥!这里就是老子的地盘!”

他把酒瓶往地上一摔,指着我的鼻子。

“你现在就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不然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我还没说话,一个工人就忍不住了。

“李癞子,你别太过分了!陈哥是好人!”

“好人?他妈的把老子打成瘸子的好人?”李癞子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你们都他妈的是陈劲养的狗!”

这话把所有人都惹毛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立马就要上去揍他。

我伸手拦住了他们。

“别动手。”

我看着李癞子,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他被我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再敢动我一下,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

“李癞子,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为此付出了九年的代价。这笔账,算清了。”

“现在,我是给你妹妹打工的。我拿她的钱,就得为她办事。你要是再敢来果园捣乱,影响了果园的生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烂命一条,什么都不怕。你呢?你有家有室,你敢跟我赌吗?”

李癞子被我镇住了。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他色厉内荏地骂了几句,灰溜溜地走了。

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果园闹事。

我在工人们心中的威信,也彻底立了起来。

那天晚上,李红霞来了。

她给我带了两瓶好酒,一盘花生米。

我们在工棚里,就着昏暗的灯光,第一次坐下来喝酒。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她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拿你的钱,就得为你办事。”我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你变了。”她看着我。

“是吗?”

“以前的你,像一团火。现在的你,像一块冰。”

我自嘲地笑了笑。

“在里面待九年,再热的火,也该烧成灰了。”

我们沉默了。

只有风吹过山岗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恨我?”我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她也喝了一口酒,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恨。”她说,“怎么不恨?你把我哥打成那样,我们家天都塌了。我那时候,恨不得拿刀杀了你。”

“那为什么……”

“因为我后来想明白了。”她打断我,“我哥那个人,就算没有你陈劲,迟早也会有张劲,王劲来收拾他。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你不过是那个恰好出现的人。”

“而且,”她看着我,“我也恨我哥。他毁了我们这个家。我爹妈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他看病、打官司花光了。他自己成了个废人,还天天在家里发疯,打我骂我妈。那几年,日子过得跟地狱一样。”

她的眼圈红了。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

“我高中毕业,本来有机会复读的。就因为他,全泡汤了。我没办法,只能一个人跑去广东。在电子厂打过工,在餐厅洗过盘子,什么苦都吃过。”

“后来我攒了点钱,开始摆地摊卖衣服。慢慢地,就有了自己的店。”

她的故事很平淡,但我能想象到其中的艰辛。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农村姑娘,独自一人在异乡打拼,要付出多少血泪。

“我赚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赶到镇上去住,眼不见心不烦。然后我承包了这片山。我们李家洼太穷了,我想带着大家干点事,让日子好过一点。”

我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女人,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那你为什么找我?”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

她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们都被命运狠狠地踩在脚下过,但我们都没认输。你能在监狱里学技术,看书,证明你骨子里就不是个认命的人。我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帮我。”

“而且……”她笑了笑,带着一丝狡黠,“用自己的仇人,给自己赚钱,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报复吗?”

我愣住了,然后也笑了。

是啊。

还有比这更狠的报复吗?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

从村里的陈年旧事,聊到外面的大千世界。

我发现,她懂的很多,眼界很宽。

跟她聊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们之间的那层冰,好像在那天晚上,悄悄地融化了。

果园的建设,在我的管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转眼,就到了秋天。

第一批果树苗要运到了。

那几天,天天下雨,山路变得泥泞不堪。

运树苗的卡车,陷在半山腰,上不来了。

司机急得满头大汗。

这批树苗很珍贵,要是在路上耽搁久了,会死掉的。

所有人都没辙了。

我二话不说,脱了上衣,第一个跳进泥地里。

“大家听我说!咱们用肩膀扛上去!”

工人们看着我,又看看那泥浆一样的山路,都犹豫了。

“出了事我担着!今天把树苗扛上去的,每人多发五十块钱奖金!”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是李红霞。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撑着一把伞,站在雨里。

她的话,比什么都有用。

工人们嗷嗷叫着,跟着我一起跳进了泥地。

几十个人,硬是靠着肩膀和双手,把几千棵树苗,一捆一捆地从山下扛到了山上。

等所有树苗都安顿好,天已经黑了。

我们每个人,都成了泥人。

李红霞让食堂做了热腾腾的姜汤和饭菜。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喝多了,唱着跑调的歌,笑得前仰后合。

我没喝多少,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们。

心里有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李红霞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瓶酒。

“今天,多亏了你。”

“分内之事。”

她在我身边坐下。

“陈劲,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我想了想,摇摇头。

“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没有想过……拥有自己的事业?”

我愣住了。

“我?一个劳改犯,能有什么事业?”

“为什么不能?”她看着我,“这片果园,等走上正轨了,我想分你一些股份。”

我手里的酒瓶差点掉了。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她很认真,“这个果园,没有你,建不起来。你值得拥有这些。”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股份。

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我不能要。”我拒绝了。

“为什么?”

“无功不受禄。我只是给你打工的。”

“你这不是无功。”她盯着我,“陈劲,你是不是觉得,接受了我的东西,就还不清欠我的债了?”

我的心思,又被她看穿了。

“你听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恩戴德。我是在投资。我投的是你这个人。我相信你,能帮我把这个果园做得更大。我们是合伙人,不是债主和欠债的。”

合伙人。

这三个字,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我死水一般的心湖。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的真诚和信任。

我没办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好像又变了。

不再是简单的老板和员工。

更像是战友。

我们会一起讨论果园的未来规划。

我会跟她争论,哪种肥料更好,哪种灌溉方式更省钱。

她会耐心地听我说,有时候也会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们吵过很多次,但每一次吵完,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就更深一层。

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也从原来的异样,变得暧昧起来。

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说李红霞看上我了。

说我这个劳改犯,走了桃花运,要当李家的上门女婿了。

这些话,传到我弟陈河耳朵里。

他特地从镇上跑来找我。

“哥,村里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你跟李红霞……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我打断他,“我们是清白的。”

“哥,你别傻了!”陈河急了,“她是什么人?她是个生意人!她心里只有算计!她对你好,肯定是有目的的!你别被她骗了!”

“她能骗我什么?”我反问,“我一穷二白,有什么值得她骗的?”

“她……”陈河被我问住了。

是啊,我有什么值得她骗的?

“陈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李红霞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是个好人。”

“好人?”陈河冷笑,“哥,你忘了李癞子是怎么欺负咱娘的?他们是一家人!骨子里的血是一样的!”

我沉默了。

我无法反驳。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改变的东西。

那段时间,我也刻意和李红霞保持距离。

她好像也察觉到了,来果园的次数少了。

我们之间,又回到了那种不远不近的尴尬状态。

直到一件事的发生,打破了这种平静。

李癞子又来闹事了。

这一次,不是冲我来的。

是冲李红霞。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李红霞要给我股份,气疯了。

他带着几个地痞流氓,冲到果园,说这果园是他家的,要把所有东西都砸了。

工人们想拦,但对方人多势众,手里还拿着棍棒。

我当时正在山上检查水管,听到消息,疯了一样往山下跑。

等我跑到工棚,里面已经一片狼藉。

李红霞被几个流氓围在中间。

李癞子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个吃里扒外的臭婊子!老子是你哥!你不向着老子,竟然向着一个外人!还想把我们家的产业送给他?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他说着,扬起手就要扇李红霞耳光。

我眼睛都红了。

那一刻,我什么都忘了。

我忘了九年的牢狱,忘了那些痛苦的教训。

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了过去。

一脚踹开离我最近的那个流氓。

我没有用拳头,也没有用砖头。

我从墙角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

我横在李红霞身前,木棍指着他们。

“谁他妈的敢再往前一步!”

我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来。

那几个流氓被我的气势吓住了。

他们都是镇上的混混,欺软怕硬。

他们见过打架的,但没见过我这种眼睛里带着杀气的。

李癞子也怕了。

他太了解我了。

他知道,我真的敢下死手。

“陈……陈劲,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你别管!”

“我今天就管定了!”我盯着他,“李红霞现在是我的老板。你们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让你们全都躺着出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李癞子怂了。

他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等他们走后,我才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我差一点,又回去了。

我扔掉手里的木棍,身体有些发软。

一只手扶住了我。

是李红霞。

“你没事吧?”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摇摇头。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泪光。

“刚才……谢谢你。”

“不用。”

从那以后,李癞子再也没来果过园。

我听说,李红霞回去后,跟他大吵了一架,彻底断绝了兄妹关系。

而我们俩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也彻底消失了。

有些东西,心照不宣。

果园的生意,越来越好。

第一批水果熟了,又大又甜,在市场上卖得很好。

我们赚到了第一桶金。

李红霞没有食言,她真的给了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签合同那天,我手都在抖。

我,陈劲,一个劳改犯,成了陈总。

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但我知道,这不是梦。

我用赚到的第一笔分红,把家里的老房子翻新了。

盖了三层的小楼,村里最气派。

我让我娘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房间。

乔迁那天,我娘摸着崭新的家具,哭了。

“小劲,娘这辈子,值了。”

我也把陈河两口子接了过来。

我跟他说:“以后,你别开那个小卖部了,太辛苦。来果园帮我。我们兄弟俩,一起干。”

陈河看着我,看着新房子,看着满山的果树,终于信了。

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哥,你受苦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好起来。

我和李红霞,依然是合伙人。

我们一起把果园的规模扩大了一倍,还建了冷库和加工厂。

我们成了县里有名的致富带头人。

村里很多人,都来我们的果园打工,收入比在外面打工还高。

李家洼,不再是以前那个穷山沟了。

人人都说,我陈劲有本事。

只有我自己知道,没有李红霞,就没有我的今天。

对于我们的关系,村里人已经不传闲话了。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是那种理所当然的祝福。

连我娘,都开始旁敲侧击。

“小劲啊,你也三十好几了,该成个家了。”

“红霞那闺女,我看就不错。有本事,人也善良。”

我每次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不是我不喜欢她。

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我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我永远记得,我是一个罪犯。

我手上,沾着她家的血和泪。

这份罪孽,我要背一辈子。

直到那天。

是中秋节。

我们在果园里,和工人们一起过节。

月亮很圆,很亮。

我们喝了很多酒。

散场后,李红霞叫住了我。

“陈劲,你陪我走走。”

我们沿着山路,慢慢地走。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劲,”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跟我耗一辈子?”

我愣住了。

“我……我没有。”

“你就有!”她有些激动,“你看着我!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亮了,能把我看穿。

“红霞,我……”

“你别说了,我替你说。”她打断我,“你觉得你配不上我,对不对?你觉得你是个劳改犯,你毁了我哥,你欠我们家的,所以你没资格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我沉默。

她全都说对了。

“陈劲,你太自私了!”

她突然吼了一句,把我吼懵了。

“你只想着你自己心里的那点愧疚,那点所谓的道德枷锁!你想过我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帮你,我扶持你,我看着你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劳改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图什么?我就是图你这个人!”

“我不在乎你坐过牢!我不在乎你打过我哥!当年的事,谁对谁错,早就说不清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往前看?”

“你以为你在赎罪,你以为你在自我惩罚,你就高尚了?我告诉你,你这是懦弱!你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你也不敢面对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被砸得体无完肤。

是啊。

我一直以为,我在用我的方式,保护她,远离我这个不祥的人。

却从没想过,我的这种“保护”,对她来说,是最大的伤害。

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她眼睛里的痛苦和委屈。

我心里最后的那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伸出手,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

我把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红霞,对不起。”

她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那一刻,我发誓。

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这个女人受一点委屈。

第二年春天,我们结婚了。

婚礼办得很简单,就在果园里。

全村的人都来了。

我弟陈河,是我和她的证婚人。

他站在台上,哭得比我还厉害。

李癞子没有来。

我听说,他后来又因为酗酒闹事,被抓进去了。

他的人生,彻底烂在了泥里。

我没有去看过他。

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婚后,我们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儿女双全。

果园的生意,越做越大。

我们成立了公司,注册了自己的品牌。

我们的水果,卖到了全国各地。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李红霞成了“陈夫人”。

但我还是喜欢她叫我“陈劲”。

我也喜欢叫她“红霞”。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她,还是会觉得像做梦一样。

我常常会想起年的那个下午。

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下午。

如果那天,我没有那么冲动。

如果那天,我忍住了。

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或许,我会像村里大多数男人一样,娶妻生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平庸地过完一生。

我不会有九年的牢狱之灾。

但我也不会遇到她。

不会有现在这一切。

命运,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它给了你一记最狠的耳光,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个路口,给你一颗最甜的糖。

重要的是,在那记耳光之后,你没有趴下。

你站起来了,你往前走了。

然后,你才能在那个路口,接到那颗属于你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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