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契约情人_全集漫画免费阅读 (下拉式) - 读漫屋
摘要:我是总裁的契约情人,契约到期后,我潇洒离开,他却对我念念不忘我是总裁的契约情人,契约到期后,我潇洒离开,他却对我念念不忘。银行卡里躺着八位数余额的那个早上,我正蹲在地上,用胶带封最后一个纸箱。“刺啦——”一声,利落又响亮。两年,不多不少,正好装了十二个箱子。沈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玄关堆…我是总裁的契约情人,契约到期后,我潇洒离开,他却对我念念不忘
我是总裁的契约情人,契约到期后,我潇洒离开,他却对我念念不忘。
银行卡里躺着八位数余额的那个早上,我正蹲在地上,用胶带封最后一个纸箱。
“刺啦——”
一声,利落又响亮。
两年,不多不少,正好装了十二个箱子。
沈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玄关堆着我的纸箱,像一堆沉默的方碑,而我,这个在他顶层公寓里住了七百三十天的女人,穿着最旧的T恤和短裤,灰头土脸,像个钟点工。
他皱了皱眉。
那双总是显得疏离又疲惫的眼睛,此刻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你在干什么?”
我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冲他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性的微笑。
“沈先生,早上好。我在搬家。”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视线扫过那些纸箱,最后落回我脸上。
“合同今天到期。”我善意地提醒他。
两年前,我爸赌博欠下巨债,追债的堵到家门口,红色的油漆泼满了楼道,上面写着“欠债还钱”。
我妈哭得快要断气。
我需要钱,一大笔钱。
就在那时,沈倦通过一个中间人找到了我。
他的要求很简单:一份为期两年的情人契约。扮演一个温柔听话、随叫随到、且绝不痴心妄想的女朋友。
事成之后,一千万。
我签了。
我用第一笔预付款还清了债务,然后搬进了这个能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公寓。
我学着他喜欢的口味做菜,在他回来时递上拖鞋,在他疲惫时安静地陪着,在他需要时,满足他的一切。
我演得很好。
好到有时候,我自己都快信了。
沈倦看着我,没说话。
空气里有种奇怪的压迫感。
他今天穿了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
这副样子,比他衣冠楚楚的时候,更危险。
“搬家?”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尾音有点冷,“搬去哪?”
“租了个小房子。”我说,“就不劳您费心了。”
他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腰抵住了冰冷的餐边柜。
“江然,”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很低,“你倒是……迫不及待。”
我笑了。
“沈先生,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说好两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不大,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让你走了吗?”
这个问题真可笑。
我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沈先生,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两年期满,关系自动解除。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懂法。”
他的拇指在我下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个动作很轻,却像点了一把火。
这两年,我们之间有过无数次比这更亲密的接触,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心慌。
“所以,钱货两讫,你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
我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他还想续约?
可合同里没这条啊。
“不然呢?”我硬着头皮反问,“难道沈先生还想让我留下来,继续扮演您的金丝雀?”
“金丝雀?”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江然,你是不是忘了,这两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当然没忘。
我用着最贵的护肤品,穿着当季的高定,出入都是豪车接送。
我成了朋友眼中“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典型。
可我也记得,深夜他带着一身酒气和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回来时,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也记得,他那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白薇薇,堵在商场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要脸的捞女”时,我只能笑着说“您误会了”。
我也记得,我妈打电话来,小心翼翼地问我,钱是哪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没忘,我什么都没忘。
“我记得很清楚。”我说,声音很平静,“所以我很感谢沈先生,让我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现在体验结束了,我该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我的脸看穿。
然后,他松开了手。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一个钱货两讫。”
他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又冷漠。
“搬家公司什么时候到?”
“十点。”
他抬腕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你最好快点。”
说完,他便不再看我,拿起茶几上的一本财经杂志,翻了起来。
仿佛我,和这一屋子的狼藉,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
我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打算纠缠。
我继续我的打包工作,把最后一点属于我的东西塞进箱子。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衣服、鞋子、包,绝大部分都是他买的。按照协议,这些我都不能带走。
我真正拥有的,只有几本画册,一套用了很久的画笔,还有一个旧的数位板。
以及,那张存着一千万的银行卡。
十点整,搬家公司的电话准时打来。
我指挥着师傅们把箱子一个个搬下去。
客厅里,沈倦始终坐在那里,一页一页地翻着杂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最后一个箱子搬出门时,我站在玄关,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我住了两年的地方,此刻空旷得有些陌生。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木质香。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最后的记忆也从肺里挤出去。
“沈先生,我走了。”
他没应声。
我抿了抿唇,转身,关上了那扇沉重的门。
“砰——”
一声闷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
我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脸色有点白,但眼神很亮。
江然,你自由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六楼,没电梯。
搬家师傅吭哧吭哧地把十二个箱子扛上来,累得满头大汗。
我递上水和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师傅们笑呵呵地走了。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但朝南,阳光很好。
我打开窗户,楼下是嘈杂的市井生活。小孩的哭闹声,夫妻的吵架声,小贩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这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我花了一整个下午,把东西都归置好。
晚上,我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加了两个蛋和一根火腿肠。
热气腾腾的。
我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给我最好的朋友林悦发微信。
我:【姐出来了,重获新生!】
林悦秒回:【!真的假的?那狗男人没拦你?】
我:【拦了,但没拦住。姐现在是身家八位数的富婆,谁也别想拦我。】
我拍了张泡面的照片发过去。
林悦:【……】
林悦:【你一个千万富婆,就吃这个?】
我:【你不懂,这是自由的味道。】
林悦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地址发我,明天去看你,顺便给你改善伙食。】
我把地址发过去,心里暖暖的。
这两年,我几乎断了所有的社交。沈倦不喜欢我跟过去的朋友联系太多。
他说,那会让我“分心”。
现在,我终于可以把他们一个个都找回来了。
吃完面,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上。
床是新买的,没有那张能睡下四个我的king size大床舒服,但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我很快就睡着了。
这是两年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半夜惊醒,担心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者,会不会不回来。
第二天,林悦提着大包小包地来了。
她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然然,欢迎回家!”
我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出息点,”林悦拍拍我的背,“千万富婆,哭什么。”
她把我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像个巡视领地的女王,在我的小房子里转了一圈。
“啧啧,是小了点,旧了点。不过,”她凑到我耳边,挤眉弄眼,“够骚,我喜欢。”
我被她逗笑了。
“说正经的,”林悦一屁股坐到我对面,“接下来什么打算?”
“画画啊。”我说,“我租了个小工作室,就在附近。以后就当个自由插画师,养活自己没问题。”
“可以啊姐妹,”林悦朝我竖起大拇指,“事业心搞起来!男人什么的,都是浮云!”
她顿了顿,又问:“那……沈倦呢?真就这么断了?”
“不然呢?”我摊手,“合同到期,好聚好散。他有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林悦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
“然然,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沉默了。
感觉?
怎么可能没有。
两年,七百三十天,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了。
何况是沈倦那样一个男人。
他英俊,多金,聪明,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笨拙地给我煮红糖水,虽然最后煮糊了。
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每次在外面吃饭,都会提前跟服务员交代。
他会在我画画到深夜时,给我披上一件外套,然后一声不响地坐在旁边陪我。
这些瞬间,像一颗颗糖,包裹着我们这段关系最不堪的内核。
我承认,我有过心动,有过幻想。
但我也清醒地知道,那都是假的。
他对我所有的“好”,都建立在那份契at之上。
他需要一个“完美情人”,而我,只是在尽职尽责地扮演那个角色。
一旦我当真了,我就输了。
“没有。”我抬起头,对林悦说,语气坚定。
“他那种人,不适合我。”
林悦叹了口气:“你能想明白就好。就怕你陷进去,拔不出来。”
“放心吧,”我笑了笑,“我拎得清。”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
我每天去工作室画画,接一些商业插画的单子。
虽然挣得不多,但每一分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花得心安理得。
空闲的时候,就跟林悦一起逛街,看电影,吃路边摊。
我把以前的朋友圈都翻出来,一个个点赞评论,宣告我的回归。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我以为,我和沈倦,就会像两条相交线,在那个交点之后,渐行渐远,再无交集。
直到那天。
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国内顶尖游戏公司“幻境”的项目负责人。
“江小姐,您好。我们在网上看到了您的作品,非常欣赏。我们公司最新开发的一款国风游戏,想邀请您来为我们绘制宣传海报和角色立绘,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我愣住了。
幻境?
那可是业内龙头,多少画师挤破头都想合作的公司。
这种好事,怎么会砸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头上?
“请问……您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哦,是沈氏集团的沈总,向我们推荐了您。”
沈总。
沈倦。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几乎是立刻就想拒绝。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但对方开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了。
足够我把工作室扩大一倍,再给我爸妈换个好点的小区。
我犹豫了。
钱,我还是需要的。
那一千万,是我的底气,但不是我躺平的资本。
“江小姐?”对方见我半天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我咬了咬牙。
“好,我接。”
不就是个工作吗?
公事公办,我不信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签约那天,我去幻境公司。
会议室里,除了项目组的人,主位上还坐着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沈倦。
他还是那副精英派头,西装革履,神情淡漠。
看到我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项目负责人热情地介绍:“江小姐,这位是沈总。沈氏是我们的主要投资方,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沈总,您好。”
“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单音节,算是回应。
接下来的会议,他一言不发,全程低头看手机。
仿佛他今天来,真的只是走个过场。
会议结束,我跟着项目组的人往外走。
经过他身边时,他却突然开口了。
“江然,你留下。”
我的脚步一顿。
项目组的人面面相觑,然后识趣地都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沈总,有事?”我站在原地,没动。
他放下手机,抬起头看我。
“瘦了。”他说。
我莫名其妙。
“有吗?我最近吃得挺好的。”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一股熟悉的木质香,瞬间将我包围。
我感到了窒息。
“住得还习惯吗?”他又问。
“挺好的,阳光足,邻里和睦。”我答得滴水不漏。
“是吗?”他轻笑一声,“六楼,没电梯,每天爬上爬下,也叫好?”
我心里一惊。
他怎么知道?
他调查我?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
“沈倦!”我连“沈总”都懒得叫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找人调查我?”
“我不需要调查。”他看着我,眼神深不见底,“你住的那栋楼,在我公司对面。我每天,都能看见。”
我如遭雷击。
我租的那个老破小,竟然就在沈氏集团的对面?
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我突然想起,我打开窗户,确实能看到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那就是沈氏集团?
我怎么就没注意到!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接这个项目?”他打断我,步步紧逼,“你不是说,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为什么要接?
为了钱?
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我缺钱,不行吗?”我梗着脖子说,“沈总推荐的生意,价钱好,我没理由不接。”
“缺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然,我给你的那一千万,你花完了?”
“那是我应得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我拿去烧了,也跟沈总没关系吧?”
我被他激怒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
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知道,他生气了。
沈倦这个人,情绪很少外露。他生气的时候,通常就是这样,不说话,但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以前,每当他这样,我都会识趣地闭嘴,甚至会主动去哄他。
但现在,我不想了。
我们对峙着,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江然,”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就这么……恨我?”
我愣住了。
恨?
我从没想过这个词。
我只是想离他远一点,过我自己的生活。
这算恨吗?
“我不恨你。”我摇摇头,说的是实话,“沈倦,我们只是不合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放过你?”他自嘲地笑了,“江然,你是不是觉得,你走了,我就能立刻找到下一个?像你一样听话,一样懂事,一样……演得那么好?”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演。
在他眼里,我那两年的所有付出,都只是一场表演。
也对。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我凭什么要求他看到我的真心?
“是。”我点头,逼着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沈总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我说的是他那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白薇薇。
我走后,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结婚吧。
强强联合,商界佳话。
提到白薇薇,沈倦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跟她,已经解除婚约了。”
我大吃一惊。
“为什么?”
“跟你没关系。”他冷冷地说。
怎么会没关系。
白薇薇那么喜欢他,两家的婚约早就定下了。
难道是因为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掐死了。
不可能。
我算什么?
“江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回来。”
“什么?”
“回到我身边。”他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沈倦,你疯了?我们的合同已经结束了!”
“那就再签一份!”他固执地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你开个价!”
我气笑了。
“沈倦,你是不是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买?”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当初你为了钱,不也……”
“啪!”
我没忍住,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清脆响亮。
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我看着他脸上迅速浮现的红印,手心火辣辣地疼。
我也懵了。
我竟然……打了他。
沈倦的脸,彻底黑了。
他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要把我凌迟。
我怕了。
我真的怕了。
“对……对不起……”我哆嗦着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然后,他做了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动作。
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
那不是一个吻。
那是一个惩罚。
带着怒火,带着不甘,带着疯狂的占有欲。
他撬开我的牙关,攻城略地,不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拼命挣扎,捶打他的后背。
但他抱得太紧了,像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熟悉的木质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我的力气一点点被抽干。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我。
我瘫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江然,”他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别再离开我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那天之后,沈倦就像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幻境的项目还在继续,但我再也没在公司里见过他。
项目负责人对我客气又疏远,仿佛那天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样也好。
断得干干净净。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画画,是我唯一的救赎。
林悦来看过我几次,欲言又止。
“然然,你……真的没事?”
“没事啊。”我一边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看我,吃得下睡得着,还能挣钱,好得很。”
林悦叹了口气:“我是说,沈倦那事儿。我听说了,他跟白家大小姐,彻底掰了。据说在圈子里闹得挺大的,沈氏的股价都跌了几个点。”
我握着画笔的手,顿了一下。
“哦。”我说,“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林悦急了,“圈子里都在传,说沈倦是为了一个养在外面的小情人,才跟白薇薇退婚的!那个小情人,不就是你吗!”
我停下笔,看着她。
“林悦,都过去了。”
“过去?”林悦恨铁不成钢,“江然,你别装了!你要是真放下了,那天就不会哭着给我打电话!你要是真放下了,现在就不会是这副鬼样子!”
我愣住了。
是啊。
那天从幻境公司出来,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街上。
最后,还是忍不住,哭着给林悦打了电话。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原来,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我所有的伪装,都不堪一击。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是个怂包!”林悦戳着我的额头,“他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躲什么?你敢说你对他没感觉?你敢说你不想他?”
我不敢。
我不敢承认,在那个压抑又疯狂的吻里,我除了愤怒和恐惧,还有一丝……悸动。
我不敢承认,在他说“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更不敢承认,这些天,我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
想起他给我煮的糊掉的红糖水,想起他笨拙的温柔,想起他身上那股让我安心的木质香。
我怕。
我怕那一切,又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怕我一旦陷进去,就会万劫不复。
“林悦,”我抓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哀求,“别逼我了,好不好?”
林悦看着我泛红的眼眶,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傻丫头。”
幻境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
我的画稿,得到了项目组的一致好评。
游戏上线前,公司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发布会。
作为主美,我也收到了邀请函。
我本来不想去。
那种场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不习惯。
而且,我怕见到沈倦。
但林悦非要我去。
“去!必须去!”她把一件漂亮的礼服扔到我床上,“你现在是江老师,是业内新星!你得去刷脸,去拓展人脉!再说了,你怕什么?他沈倦还能在发布会上吃了你?”
她说的有道理。
我不能永远当缩头乌龟。
发布会当晚,我化了精致的妆,穿上了林悦为我挑选的香槟色礼服,去了。
会场里,名流云集。
我找了个角落,默默地喝着香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
“江小姐?好久不见。”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了白薇薇。
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色的长裙,美得咄咄逼人。
她身边,还站着几个名媛,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白小姐。”我礼貌地点了点头。
“哟,现在出名了,架子也大了?”白薇薇阴阳怪气地说,“以前见了我,可是连头都不敢抬呢。”
她身边的名媛们,发出一阵哄笑。
我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我知道,她今天是来找茬的。
“白小姐说笑了。”我淡淡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哦?”白薇薇挑眉,“现在怎么了?飞上枝头,真当自己是凤凰了?别忘了,你不过是沈倦花钱买来的一个玩意儿!现在他玩腻了,把你扔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
难堪,屈辱,愤怒……
所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白小姐,”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跟沈倦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倒是您,跟沈倦的婚约都解除了,还这么关心他的私生活,是不是有点……管得太宽了?”
白薇薇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没什么资格。”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我至少,不会像一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你敢骂我?”白薇薇尖叫起来,扬手就要打我。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看到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白薇薇的手腕。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腕上戴着一块我无比熟悉的百达翡丽。
是沈倦。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白薇薇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放手!”白薇薇挣扎着,“沈倦,你放开我!你为了这个,竟然敢对我动手?”
“滚。”
沈倦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甩开白薇薇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撞倒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杯盘碎裂的声音,引来了全场的目光。
白薇薇狼狈地倒在地上,满脸的不敢置信。
“沈倦……你……”
沈倦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转过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然后,他拉起我的手,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我的脑子,又一次宕机了。
我被沈倦塞进了他的车里。
他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一路狂飙。
车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心里乱成一团麻。
“你要带我去哪?”我终于忍不住问。
他没回答。
车子最终停在了他的公寓楼下。
那个我住了两年,又亲手逃离的地方。
他拉着我下车,一路拖着我进了电梯。
电梯里,他依然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攥着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滴——”
房门打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把我拉进去,反手关上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把我死死地抵在了门板上。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
“为什么要回来?”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要出现在那种地方?任由别人欺负?”
我愣住了。
他是在……心疼我?
“我没有……”
“你没有?”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江然,你是不是觉得,你离开我,就能过得很好?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骨气,很有能耐?”
“我……”
“你就是个笨蛋!”他低吼道,“一个彻头彻尾的,不知好歹的笨蛋!”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是啊,我就是个笨蛋。
我以为我可以很潇洒,可以不在乎。
可当白薇薇那些刻薄的话语刺向我时,我还是会痛,会难堪。
我以为我可以很坚强,可以一个人面对所有风雨。
可当他出现,把我护在身后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委屈,会想要依靠。
我所有的故作坚强,在他面前,都土崩瓦解。
感觉到我的泪水,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要碰我的脸,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别哭。”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无措。
“江然,对不起。”
我哭得更凶了。
他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动作笨拙又温柔。
“是我不好。”他说,“我不该说那些话。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我抬起泪眼,不解地看着他。
害怕?
无所不能的沈倦,会害怕?
“我怕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头。”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恐慌,“我怕你过得不好,怕你受委屈。我派人跟着你,不是想监视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你搬走的那天,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你把东西一件件搬走。我告诉自己,这是你应得的自由,我没有权利挽留。可是,当你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世界,也跟着一起暗了。”
“我每天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你住的那栋楼。看你的窗户亮起,又熄灭。我想象着,你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吃泡面?是不是又画画到深夜,忘了时间?”
“我让幻境给你项目,是想给你一个更好的平台。但我也是自私的,我想找个借口,再见你一面。”
“我跟白薇薇退婚,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发现,我没办法跟一个我不爱的人,过一辈子。我以前以为,婚姻对我来说,只是一场交易,跟谁结都一样。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不一样。”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我怔怔地看着他,忘了哭泣。
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也经历了这么多挣扎和痛苦。
原来,那段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动了心的关系里,他陷得比我更深。
“江然,”他捧起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哀求,“原谅我,好不好?”
“给我一个机会,一个……不用合同,不用金钱,只是以沈倦的身份,来爱你的机会。”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沦陷。
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愤怒和惩罚。
而是温柔的,试探的,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小心翼翼的珍视。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黑暗中,我们疯狂地索取着彼此。
仿佛要将这两年来的所有思念、误解、痛苦和爱恋,都融进这个吻里。
第二天,我是在熟悉的king size大床上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我脸上。
我动了动,感觉全身都像被车碾过一样。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但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我坐起来,他披在我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滑了下来。
我捡起来,抱在怀里。
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我下了床,走出卧室。
客厅里,窗帘拉开着,一片明亮。
我那十二个纸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搬了回来,整整齐齐地码在角落。
厨房里,传来一阵声响。
我走过去,看到沈倦穿着一身居家服,背对着我,正在灶台前忙碌着。
他……在做早餐?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咖啡机都不会用的沈大总裁?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笨拙地打鸡蛋,把蛋液倒进锅里,手忙脚乱地翻面。
那个画面,有点滑稽,却让我觉得无比心安。
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来。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你醒了?”他把煎得有点焦的鸡蛋盛进盘子里,“我……随便做了点。你先去洗漱,马上就好。”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沈倦,”我把脸埋在他的背上,闷闷地说,“我还没答应你呢。”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有点紧张。
“那……”
我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不过,可以给你一个考察期。”
他愣愣地看着我,像个傻掉的大男孩。
那副样子,可爱得让我心软。
“考察期……多久?”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歪着头,想了想。
“嗯……就一辈子吧。”
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这么……毫无防备。
像个得到了全世界糖果的孩子。
他一把将我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江然!江然!”他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满是喜悦。
“我在呢。”我笑着回应他。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空气中,弥漫着鸡蛋的焦香味和幸福的味道。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没有合同,没有交易。
只有爱。
纯粹的,真实的,笨拙的,却又无比滚烫的爱。
后来的日子,沈倦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考察期”表现有多优秀。
他学会了做饭,虽然一开始总是搞砸。
他会陪我逛菜市场,跟我为了一毛钱跟小贩讨价还价。
他会在我画画的时候,安静地陪在我身边,给我递水,削水果。
他甚至,在我那个破旧的老小区里,买下了一整栋楼,说要改造成我和朋友们的工作室。
被我严词拒绝了。
“沈倦,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我说,“我喜欢现在的生活,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画画。”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欣赏。
“好。”他说,“都听你的。”
他也把我介绍给了他所有的朋友和家人。
“这是江然,”他牵着我的手,对他们说,“我爱的人。”
没有提我的出身,没有提我们那段不堪的过去。
只是简单的一句,“我爱的人”。
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分量。
当然,生活也不总是甜蜜。
我们也会吵架。
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他嫌我的工作室太乱,像个垃圾场。
我嫌他总是不按时吃饭,把胃搞坏。
每次吵完,都是他先低头。
他会抱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然然,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然后,我就会心软。
林悦说我没出息。
我笑笑,不反驳。
因为我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我们都在为彼此改变,为彼此妥协。
这才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
有一次,我翻看以前的画册,看到了两年前,我为他画的一张速写。
画上的他,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文件,侧脸冷峻,神情疏离。
我把画拿给他看。
“你看,你以前多讨厌。”
他拿过画,看了很久。
“是吗?”他说,“我倒觉得,画这幅画的人,从那时候起,心里就有我了。”
我脸一红,想抢回来。
他却把画举得高高的,不让我够到。
“江然,”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当初签了那份合同。”
“也谢谢你,最后撕了那份合同。”
我愣住了。
是啊。
如果没有那份荒唐的合同,我们不会相遇。
如果没有后来的决绝离开,我们也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它用最残酷的方式,让我们相遇。
又用最温柔的方式,让我们相爱。
我看着他,笑了。
“沈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他把我拥进怀里,紧紧地。
“彼此彼此,江小姐。”
窗外,阳光正好。
属于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漫长,且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