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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把她手给我弄废医生叹气_霍总,你爸手术只有她能做;他瞬间崩溃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该散了。那场惊天动地的雪崩,是从我头顶炸开的。巨响贯穿耳膜,白色的死亡浪潮,像一只无形巨兽,张着血盆大口,从山巅扑下。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成了慢镜头。我老公周衍,我爱了八年的男人,…把她手给我弄废医生叹气_霍总,你爸手术只有她能做;他瞬间崩溃
雪崩时,老公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转身就抱住苏星月,我:该散了。
那场惊天动地的雪崩,是从我头顶炸开的。
巨响贯穿耳膜,白色的死亡浪潮,像一只无形巨兽,张着血盆大口,从山巅扑下。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成了慢镜头。
我老公周衍,我爱了八年的男人,他眼中的惊恐是真实的。
但他没有扑向我。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用尽全身力气,将我狠狠塞进旁边一块凸出岩石下的三角缝隙里。
岩石的棱角,像刀子一样,瞬间刺入我的后背和手臂。
我甚至来不及喊一声疼。
因为下一秒,我亲眼看着他,我的丈夫,转身,毫不犹豫地,用他那宽阔而我曾以为无比安全的后背,扑向了另一个女人,苏星月。
他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像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雪浪,轰然砸下。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与死寂。
我的身体被岩石硌得生疼,但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在那片能吞噬一切的白色恐怖里,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且决绝。
周衍,我们,该散了。
我和周衍的相遇,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大学图书馆,我找一本绝版的建筑史料,他正好坐在那排书架下,阳光透过窗户,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但干净,温和,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
他说:“同学,这本书,我也在看。”
后来,这本书成了我们的红娘。
我们一起考研,他读他的精密仪器,我读我的古典园林设计。
那段日子很苦,出租屋冬冷夏热,一碗牛肉面要分两次吃。
但他会把碗里所有的牛肉都夹给我,说:“你太瘦了,多吃点,以后我挣大钱,让你天天吃。”
我信了。
我相信这个男人会给我一个家。
毕业后,他想创业。
他的导师很看好他,但启动资金是最大的难题。
我拿出了我奶奶留给我当嫁妆的全部积蓄,二十万。
又软磨硬泡,让我爸妈把准备给我买房的首付,也拿了出来,凑了五十万。
我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他们把存折交给我时,手都在抖。
“晚晚,你可想好了,这要是赔了,我们老两口就当没这个钱,但你……”
我握着爸妈的手,坚定地说:“爸,妈,我信他。”
为了支持他,我放弃了去南方一家顶级设计院的offer,找了一份稳定的行政工作,朝九晚五,工资不高,但能保证我们俩的基本生活。
他创业初期,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和工厂。
我每天下班,就去菜市场买菜,算计着怎么用最少的钱,做出最有营养的三菜一汤。
他凌晨回家,我永远会给他留一盏灯,一碗热汤。
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头顶,声音沙哑又疲惫:“晚晚,等公司上市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那些年,我从没买过一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
我把所有的青春、梦想和希望,都押在了这个叫周衍的男人身上。
公司渐渐有了起色,从一个小作坊,变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新贵。
我们搬出了出租屋,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平的江景房。
车也从二手捷达,换成了宝马X5。
朋友们都羡慕我,说我慧眼识珠,苦尽甘来。
我也曾以为,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苏星月的出现。
苏星月是周衍的发小,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青梅竹马。
后来她家搬走了,两人断了联系。
直到一次行业峰会,两人重逢。
那时的苏星月,刚刚离婚,净身出户,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脆弱。
周衍第一次带她来我们家吃饭时,介绍说:“晚晚,这是星月,我妹妹。”
苏星月长得很美,是那种易碎的、楚楚可怜的美。
她看着我,怯生生地笑,眼睛里像含着一汪水:“嫂子好,我听阿衍提过你很多次,说你特别好。”
我不是个小气的女人。
丈夫有个发小,很正常。
我热情地招待她,给她夹菜,听她诉说婚姻的不幸。
她说她前夫家暴,PUA她,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我心疼她,劝她要坚强,要走出来。
饭后,周衍送她回家。
那一晚,他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他说:“星月太可怜了,我多陪她聊了会儿。”
我信了。
从那以后,苏星月就成了我们家的常客。
她会以各种理由来找周衍。
“阿衍,我电脑坏了,你帮我看看吧。”
“阿衍,我灯泡不会换,你能来一下吗?”
“阿衍,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每一次,周衍都有求必应。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缺席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们约好去看电影,他会接到苏星月的电话,说她发烧了,一个人在家。
他立刻掉头,把我送到家门口,说:“晚晚,你乖,自己去看,星月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结婚纪念日,订好了餐厅,他却因为苏星月说想吃城西那家老店的馄饨,而让我等了三个小时。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馄饨,一脸歉意:“晚晚,对不起,星月她今天情绪很差,哭了一下午,就想吃口这个。”
我看着那碗已经凉透了的馄饨,什么都没说。
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结冰。
我不是没有抗议过。
我说:“周衍,她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她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有。”
他皱着眉,一脸不解:“晚晚,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星月她刚离婚,受了那么大创伤,我们作为朋友,多帮帮她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我冷笑,“你见过哪个朋友需要你半夜三更随叫随到?你见过哪个朋友让你抛下自己的妻子去陪?”
“她不一样!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周衍,你没有亲妹妹,我才是你法律上最亲的家人!”
那次我们吵得很凶。
最后,他摔门而去,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苏星月发来的微信。
一张照片,是周衍趴在沙发上睡着的侧脸,身上盖着一条粉色的毛毯。
配文是:“嫂子,你别生阿衍的气了,他昨晚陪我聊了很久,开解我,他心里最在乎的人还是你。”
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挑衅,炫耀着她在他心里的特殊地位。
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周衍提议去滑雪。
他说:“晚晚,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我们去瑞士,过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假期。”
我动心了。
或许,远离了苏星月,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可就在我们出发的前一天,苏星月打来电话,哭着说她最近状态很差,医生建议她出去散散心。
于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行。
在雪山脚下的酒店,周衍订了两个房间。
一个我们住,一个给苏星月。
滑雪的时候,苏星月像一只笨拙的小鹿,不停地摔倒。
每一次摔倒,她都会发出柔弱的惊呼。
而周衍,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滑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耐心地教她技巧。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宠溺。
而我,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我,像个局外人,远远地看着他们。
雪山顶的风很冷,吹得我心都凉了。
雪崩,就是在那天下午发生的。
我们挑战一条高级雪道,苏星月非要跟着。
周衍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结果可想而知,她在一个陡坡处失去了控制,尖叫着向山下冲去。
周衍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我怕他们出事,也紧跟在后面。
然后,那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巨响,就来了。
从雪崩的黑暗中被救援队挖出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我浑身是伤,后背被岩石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浸透了厚厚的滑雪服。
手臂因为强行塞入的姿势,脱臼了。
而周衍,他为了护住苏星月,后背被大块的冰雪砸中,有几处骨裂。
苏星月呢?
她毫发无伤。
她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脸色苍白,缩在周衍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在山下的临时医疗点,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疼得我直冒冷汗。
周衍就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
他没有看我一眼。
他的眼睛,一直黏在苏星月的身上。
他柔声安慰她:“别怕,没事了,有我在。”
苏星月抽泣着说:“阿衍,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和嫂子都不会受伤。”
周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傻瓜,不怪你,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像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没保护好她?
那你用我的伤痕累累,换了她的安然无恙,又算什么?
我的丈夫,在生死关头,选择用我的身体,去赌一个微乎其微的生存机会。
却用他自己的身体,为另一个女人,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我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哀莫大于心死,原来是这种感觉。
回到国内,我们直接住进了医院。
周衍的爸妈,我的公公婆婆,闻讯赶来。
他们一进病房,就直奔周衍的床前,嘘寒问暖。
婆婆拉着苏星月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泪:“哎哟,我的好孩子,可把你吓坏了。阿衍也是,怎么能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苏星月红着眼圈,懂事地说:“阿姨,不怪阿衍,是我自己要去的。”
公公在一旁叹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他们三个人,围着周衍和苏星月,俨然是一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画面。
而我,这个正牌儿媳妇,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像个透明人。
直到护士进来给我换药,揭开纱布,看到我后背那道蜈蚣一样狰狞的伤口时,婆婆才“呀”了一声。
她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没有心疼,只有一丝不耐烦的责备。
“林晚,你说你怎么也这么不小心?阿衍都受伤了,你还跟着添乱。”
我看着她,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妈,你儿子是受伤了,可他是为了保护苏星月才受的伤。”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婆婆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
周衍躺在床上,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妈,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婆婆的音量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阿衍护着星月怎么了?星月一个女孩子,身子弱,难道不应该先护着她吗?你林晚,你身强力壮的,磕着碰着点算什么?”
身强力壮?
我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只觉得荒谬。
“所以,就因为我身强力壮,我就活该被他塞进石头缝里,用一身伤去换苏星星的毫发无损?”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这是什么话!”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气得指着我,“林晚,我告诉你,我们周家娶你进门,是让你来当贤妻良母的,不是让你来斤斤计较的!阿衍在那种情况下,救谁都是本能!你作为妻子,应该理解他,体谅他!而不是在这里阴阳怪气,无理取闹!”
“本能?”我重复着这两个字,笑了。
“是啊,是本能。最真实的本能。”
“一个男人,在生死关头,下意识保护的人,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妈,谢谢你,你让我看清了很多事。”
我撑着床,慢慢坐起来,目光越过他们,直直地看向周衍。
“周衍,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我说得很平静。
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周衍猛地抬头看我,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林晚,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一字一句地重复,“这日子,我过够了。”
“你疯了!”婆婆尖叫起来,“就为这点小事,你就要离婚?林晚,你的心也太狠了吧!阿衍还躺在病床上,你就提离婚,你安的什么心!”
“小事?”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妈,在你眼里,我的命,就是一件小事吗?”
“在雪崩面前,他选择推开我,保护别人。这不是小事,这是选择。”
“他选了苏星月,放弃了我。那我,也选择放弃他。”
“你……你这个白眼狼!”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周家哪里对不起你了?给你吃给你穿,让你住大房子开好车,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要飞了?”
“给我吃给我穿?”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妈,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周家当年,连给周衍读研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是我,用我兼职的钱,供他读完的研究生。”
“你是不是也忘了,他开公司的启动资金,那七十万,是我爸妈的养老钱,和我奶奶的遗产。”
“至于这套房子,首付一百二十万,也是我爸妈出的。你们周家,出过一分钱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们心上。
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公公在一旁,尴尬地咳嗽着,拉了拉她的衣袖。
周衍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背上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晚晚,你别说了……那些事,我都记着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补偿?”我冷笑一声。
“周衍,你拿什么补偿?”
“你用我父母的血汗钱,成就了你的事业,转头就去呵护你的白月光。”
“你住在我父母买的房子里,却把别的女人当成家人。”
“你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向危险,去保护你的心上人。”
“周衍,你欠我的,你还得清吗?”
我掀开被子,不顾护士的阻拦,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
针头刺破血管,一缕鲜血冒了出来。
我毫不在意。
这点疼,算什么呢?
我走到病房门口,回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
周衍挣扎着想下床,苏星月连忙按住他,“阿衍,你别动,你还有伤!”
婆婆指着我的鼻子,还在骂骂咧咧:“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公公一脸为难,手足无措。
多可笑的一家人啊。
我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周衍嘶声力竭的呼喊:“林晚!你给我回来!”
我没有回头。
从他把我塞进那个冰冷的石缝开始,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爸妈那里。
开门看到我的一瞬间,我妈吓得差点晕过去。
“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爸妈焦急心疼的脸,一直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
我抱着我妈,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八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把雪山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爸妈。
我爸听完,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
“混账东西!这个周衍,简直是!”
我妈抱着我,眼泪也跟着往下掉:“我苦命的女儿啊……妈对不起你,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在一起!”
哭过之后,心里的郁结,仿佛也散去了一些。
我擦干眼泪,对我爸妈说:“爸,妈,你们别难过,我已经想好了,我要离婚。”
“离!必须离!”我爸斩钉截铁地说,“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再为他浪费一分钟!家里的事你别管,爸给你做主!”
有了爸妈的支持,我心里有了底。
我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星期,身体好了很多,石膏也拆了。
这期间,周衍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
从一开始的质问、愤怒,到后来的哀求、忏悔。
“晚晚,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晚晚,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老婆,我们八年的感情,真的要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散了吗?”
我一条都没回。
心死了,再多的话,也只是噪音。
倒是苏星月,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
“嫂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着你们去滑雪,更不该让阿衍为我受伤。你不要生阿衍的气,他心里真的只有你。如果你想骂我,想打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只要你和阿衍能好好的。求求你了。”
我看着这段绿茶味十足的文字,只觉得恶心。
我直接拉黑了她。
一个星期后,我主动约了周衍。
地点在我们家楼下的咖啡馆。
他来的时候,瘦了很多,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憔悴又颓废。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晚晚,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想来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
他看着那三个字,脸色瞬间煞白。
“晚晚,你非要这样吗?”
“周衍,”我平静地看着他,“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签字吧,对我们都好。”
“我不签!”他突然激动起来,一把将协议撕得粉碎,“我不同意离婚!我不会离婚的!”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我静静地看着他发狂,没有说话。
等他发泄完了,我才缓缓开口:“周衍,你撕了也没用,我已经打印了很多份。”
“你以为不签字,就离不了婚吗?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林晚!”他低吼道,眼睛通红,“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我们八年的感情,你都忘了吗?你忘了我们一起吃泡面的日子了吗?你忘了你说的,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我没忘。”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记得很清楚。”
“我记得你说,等你有钱了,要让我天天吃牛肉面。可是后来,你宁愿花几千块给苏星月买一条项链,也不愿意陪我吃一顿我喜欢的日料。”
“我记得你说,要给我一个家。可是后来,你让这个家,变成了苏星月的避难所,而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我还记得,在雪崩来临的时候,你把我推向了冰冷的石头,却把她护在了温暖的怀里。”
“周衍,是你,亲手毁掉了我们的一切。”
“是你,让我忘了我们八年的感情。”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刺得他体无完肤。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
“我……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只是本能……”
“又是本能。”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周衍,别再用这个词来侮辱我了。”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和一支录音笔。
“这是我们婚后财产的清单,以及……你公司原始股份的构成说明。”
周衍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我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传来我当初和我爸妈的对话。
“爸,妈,这五十万,算我借的,等周衍公司赚钱了,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傻孩子,说什么还不还的,我们给你的,就是你的。只要你们小两口过得好就行。”
然后,是我和周衍的对话。
“周衍,这七十万,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其中五十万是我爸妈的养老钱。我只有一个要求,公司注册的时候,给我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作为技术入股和资金入股。”
“晚晚,你放心,别说百分之三十,就算把公司都给你,我都愿意!”
录音放完,咖啡馆里一片死寂。
周衍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是惨白,是灰败。
“林晚,你……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录的音?”我替他说完,“在你第一次为了苏星月,放我鸽子的时候。”
“周衍,我不是傻子。当一个男人开始频繁地为一个女人打破原则的时候,我就该为自己留后路了。”
我将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有银行转账记录,属于我的婚前个人财产。婚后我们共同还贷的部分,我可以分你一半。”
“车子是婚后买的,可以归你,但你要折价补偿我一半。”
“最重要的是,公司。”
我点了点那份股份说明。
“公司成立时,注册资本一百万。其中七十万是我出的。虽然当时为了方便贷款,股份都登记在了你一个人名下,但我们有口头协议,并且有录音为证。”
“这属于事实上的代持股。我有权要回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
“按照公司现在的估值,我这部分股份,至少价值三千万。”
“周衍,我要的,不是离婚分一半财产。我要的,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周-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林晚,你好狠的心!你要掏空我!”
“我狠?”我笑了,“跟你比起来,我差远了。”
“在你为了苏星月,一次次伤害我的时候,你狠不狠?”
“在你为了保护苏星月,把我置于死地的时候,你狠不狠?”
“周衍,我只是在拿回我的东西。是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要给我的东西。”
他沉默了。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晚晚,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只要你跟苏星月断绝来往,我们……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周衍,你知道雪崩之后,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他茫然地看着我。
“是雪崩本身已经过去了,但幸存者的世界,永远被埋在了那片雪下。”
“我们的感情,已经被你亲手埋葬了。”
“回不去了。”
说完,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见。”
“到时候,你婚内出轨,以及和苏星月之间不清不楚的资金往来,我想,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对你最有利。”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八年的爱恨,仿佛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
一身轻松。
我以为事情会就此顺利解决。
但没想到,第二天,我的公公婆婆,竟然找到了我爸妈家。
他们不是来道歉的,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天我正好在家陪我妈包饺子。
门铃响起,我妈去开门,然后就传来了婆婆那尖利的声音。
“亲家母,你们家林晚呢?让她出来!我倒要问问,她安的什么心,要把我们家阿衍往死里逼!”
我爸闻声从书房出来,脸色一沉:“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找林晚!”婆婆一把推开我妈,径直冲了进来,看到我,像看到了仇人一样。
“好你个林晚!你这个毒妇!阿衍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他!要他公司一半的股份,你咋不上天呢?”
我放下手里的饺子皮,擦了擦手,冷冷地看着她。
“妈,那不是我要的,那是周衍当初答应给我的。”
“他答应你你就真要啊!你有没有良心!那是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分走一半!”
“凭那七十万是我出的,凭他创业初期是我在背后支撑着他,凭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八年青春!”
“你付出?哪个女人结婚不付出?”婆婆不屑地撇嘴,“你生孩子了吗?你伺候公婆了吗?你还好意思说你付出!”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你……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不走!”婆婆一屁股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开始撒泼,“今天你们要是不让林晚打消这个念头,我就不走了!我就住在这!我看你们的脸往哪搁!”
公公在一旁拉她,满脸通红:“你少说两句!”
“我凭什么少说!我儿子都要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撒泼耍赖的老妇人,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
“喂,警察同志吗?这里是XX小区X栋X单元,有人私闯民宅,寻衅滋事,请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我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婆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敢报警?”
“为什么不敢?”我放下手机,迎上她的目光,“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周家。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我们正常生活,我为什么不能报警?”
“你……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妇!你……”
“我很快就不是你儿媳妇了。”我打断她,“所以,收起你那套婆婆的架子。”
不到十分钟,警察就上门了。
了解情况后,警察对我公婆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并警告他们,如果再来骚扰,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公公婆婆灰头土脸地被警察“请”了出去。
临走前,婆婆怨毒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林晚,你等着,我们周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开。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以为,他们会消停一段时间。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几天后,网上突然铺天盖地地出现了关于我的黑料。
标题耸人听闻。
《惊爆!某科技新贵背后竟是农夫与蛇,糟糠妻狮子大开口索要天价分手费!》
《八一八那个心机捞女,如何步步为营,掏空创业老公!》
文章里,我被塑造成一个贪得无厌、心机深沉的拜金女。
说我当初投资周衍,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说我在他事业有成后,就故意制造矛盾,捏造他出轨的证据,目的就是为了离婚分家产。
文章写得声情并茂,还配上了几张我“憔悴”的照片,和我穿着朴素的旧照对比,暗示我早就想好了退路。
甚至,还有所谓的“知情人”爆料,说我早就出轨了,对象是我公司的一个小鲜肉。
一时间,我成了全网口诛笔伐的对象。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微信里全是各种辱骂和诅咒。
我公司的领导也找我谈话,委婉地劝我先停职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手脚冰凉。
我知道,这一定是周衍和他家人的手笔。
他们想用舆论,把我压垮,逼我就范。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错了。
当晚,我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
没有长篇大论的辩解,我只发了一样东西。
一段视频。
是雪山救援队身上的执法记录仪拍下的画面。
画面有些晃动,但很清晰。
清晰地记录了,在那个生死瞬间,周衍是如何把我狠狠塞进岩缝,又是如何转身,将苏星月紧紧护在怀里。
视频的最后,是我被救出来时,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给这段视频配上了一句话。
“爱与不爱,生死关头,一目了然。@周衍 @星月之光”
我艾特了周衍,和苏星月的微博。
然后,我放下了手机,去厨房给我妈煮了一碗银耳羹。
我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但这一次,我无所畏惧。
视频一发出,就像一颗深水炸弹,在网上瞬间引爆。
舆论,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瞬间反转。
之前骂我骂得最凶的那些人,此刻都沉默了。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和同情。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生死关头推开老婆保护小三?这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心疼原配!这得多绝望啊!被最爱的人亲手推向死亡!”
“那个苏星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绿茶婊,鉴定完毕!”
“@周衍,滚出来挨打!@星月之光,滚出来道歉!”
周衍和苏星月的微博,瞬间被愤怒的网友攻陷。
周衍公司的官网,也因为访问量过大,直接瘫痪了。
公司的股价,第二天开盘,直接跌停。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片苍凉。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然后安安静安地离开。
是他们,一步步把我逼到了悬崖边上。
周衍终于坐不住了。
他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林晚!你快把视频删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公司就全毁了!”
“公司毁了,跟我有关系吗?”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有关系!怎么没关系!公司要是没了,你什么都拿不到!”他急切地说。
“周衍,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钱吗?”
我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哀。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只是想告诉苏星g月,她费尽心机抢走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林晚,你算计我!”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彼此彼此。”
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
世界,终于清静了。
三天后,我接到了周衍律师的电话。
他同意了我的所有条件。
协议离婚,房子、车子、公司股份,都按照我提出的方案进行分割。
唯一的条件是,让我删除那段视频,并且发布一份声明,说那只是个误会。
我同意了。
我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他的公司。
我只是累了。
这场战争,打了太久,我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签离婚协议那天,我们约在律师事务所。
周衍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了。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拿起笔,手在抖。
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晚晚,”他哑着嗓子开口,“如果……如果没有苏星月,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摇了摇头。
“周衍,你错了。”
“没有苏星月,也会有李星月,王星月。”
“问题从来都不在她,而在你。”
“是你的贪婪,你的自私,你的理所当然,耗尽了我所有的爱和耐心。”
“雪崩,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完,我拿起属于我的那份协议,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律师事务所。
门外,阳光正好。
我眯起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
八年的青春,喂了狗。
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办完所有手续,我拿到了一笔巨款。
我没有急着去规划未来,而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我去了南方,回到了我曾经向往的那个城市。
我租了一间看得见海的房子,每天睡到自然醒,去海边散步,看潮起潮落。
我重新拿起了画笔,开始画我喜欢的园林,设计我梦想中的院子。
我爸妈来看过我一次,看到我状态很好,也就放心了。
关于周衍和苏星月,我偶尔会从朋友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据说,周衍的公司,因为那次舆论危机,元气大伤,好几个大项目都黄了。
他不得不变卖了一部分股份,才勉强渡过难关。
而苏星月,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丢了工作,身败名裂。
听说她和周衍也闹翻了。
没有了周衍这个靠山,她在那个城市,寸步难行。
最后,她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这些,于我而言,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他们。
半年后,我用手里的资金,成立了自己的园林设计工作室。
我接的第一个项目,是为一个公益基金,设计一个儿童福利院的后花园。
项目不大,钱也不多,但我做得很用心。
开工那天,我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阳光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仿佛看到了,这里将来会开满鲜花,孩子们在这里追逐嬉戏,笑声会传出很远很远。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
是周衍。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更加疲惫和沙哑。
“晚晚……是我。”
我皱了皱眉,想挂断。
“你别挂!”他急切地说,“我只说几句,就几句。”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我前几天,去了一趟瑞士。”
“我去了那座雪山。”
“我站在那个我们出事的地方,站了很久很久。”
“晚晚,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我一定不会把你推进那个石缝里。”
“我会抱着你,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周衍,”我淡淡地开口,“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有些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道歉,也弥补不了。”
“你后悔,是你的事。但原谅你,不是我的义务。”
“我们,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我准备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他却突然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苏星月……她怀孕了。”
我的手,顿住了。
“她说,孩子是我的。时间,算起来,就是我们去滑雪前的那段时间。”
“晚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我握着手机,站在阳光下,却感到一阵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我看着眼前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耳边是周衍绝望的呢喃。
我突然想笑。
原来,故事的最后,还有这样一个荒唐的彩蛋。
我轻轻地,笑了出来。
“周衍,那是你的孩子,你的责任,你的……报应。”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挂断了电话,将他的号码,拖进了永久的黑名单。
一阵风吹来,吹起了我的发梢。
我抬起头,看着远处碧蓝的大海,和天空中自由飞翔的海鸟。
雪崩时,他把我塞进岩缝的三角洞里。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人生,需要重新开始。
而现在,我自由了。
真正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