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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sanye1周前 (12-12)文章推荐5
摘要:《全世界都以为我是高手》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高手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高手》喜欢做白日梦的小保安楚凡一觉醒来,穿越到了一个武侠世界。他偶然间救下武林宗门天命宗的大宗师,被传授以神功天命诀。小保安一夜之间成了可以叱咤武林的绝世高手,但是他自己却不自知。华山论剑在即,武林争霸再起。武林安危全系于楚凡一人。…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高手》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高手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高手》喜欢做白日梦的小保安楚凡一觉醒来,穿越到了一个武侠世界。他偶然间救下武林宗门天命宗的大宗师,被传授以神功天命诀。小保安一夜之间成了可以叱咤武林的绝世高手,但是他自己却不自知。华山论剑在即,武林争霸再起。武林安危全系于楚凡一人。#全世界都以为我是高手短剧 #麦芽剧场

年的夏天,黏糊糊的,像一块化了一半的麦芽糖,粘在和平里每栋筒子楼的墙皮上。

空气里全是味儿。

铁锈味,馊水味,烂西瓜皮在太阳下发酵的甜腥味,还有我家废品站独有的,那种铜铁和旧纸壳子混杂在一起的,穷酸又厚重的味道。

我叫陈默,十八岁,高考落榜,前途比废品站里最黑的煤渣还要黑。

我爸,陈建国,一个名字很雄伟,但脊梁早就被酒精泡软了的男人。

他以前是红星机械厂的八级钳工,手上功夫能让铁块开花。

后来厂子没了,他的手就只会开酒瓶盖了。

那天下午,太阳毒得能把马路牙子烤化。

一辆解放大卡“吭哧吭哧”地开进我们废品站的院子,像一头濒死的老牛。

车上拉的是一车从老城区拆迁房里清出来的“破烂”。

司机跳下来,光着膀子,黑得像块炭。

“老陈,货到了,搭把手。”

我爸晃晃悠悠地从里屋出来,眯着眼,一身酒气。

“急什么,天又不会塌。”

我没说话,抄起一根撬棍,跳上了车斗。

这就是我的生活。

在别人丢弃的东西里,刨食。

书,报纸,瓶子,碎铜烂铁。

我把它们分好类,过秤,然后看着我爸把换来的钱,变成一瓶瓶的劣质二锅头。

生活就像这车斗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分不清哪个是垃圾,哪个曾经是宝贝。

我机械地翻着,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突然,我的手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方块。

是一本《新华字典》。

红色的塑料封皮,边角都磨烂了。

拿在手里,分量不对劲,太轻了。

我捏了捏,感觉里面是空的。

鬼使神差地,我用撬棍的尖头插进字典侧面的缝隙里,轻轻一撬。

“咔哒”一声。

字典的内页,被人挖空了,像个盒子。

盒子里面,躺着一本线装的、蓝色封皮的小册子。

纸张已经泛黄,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

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四个字。

《桩功撮要》。

字写得很有力道,像是要从纸上站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武功秘籍?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想笑。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八成是哪个中二病晚期患者的涂鸦之作。

我把它揣进裤兜里,准备当个笑话,晚上上厕所的时候看。

我爸已经跟司机结完了账,又钻回他的小屋里,跟他的酒瓶子相亲相爱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那座像小山一样的垃圾。

太阳慢慢落下去了,把天空烧成一片死气沉沉的橘红色。

我感觉自己就像这天色,燃烧过,然后就等着被黑暗吞没。

晚上,我没开灯。

月光从窗户的破洞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惨白的光斑。

我拿出那本《桩功撮要》。

借着月光,我翻开了第一页。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图画,只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开篇第一句就是:“天地为炉,人身为炭,意念为火,劲力为钢。”

神神叨叨的。

我继续往下看。

里面讲的不是拳脚,不是刀剑,而是一种叫“浑元桩”的东西。

就是站着。

一种特殊的站姿。

书里说,这是万法之基,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的根本。

说得玄之又玄。

但我当时,就是魔怔了。

可能是因为生活太无望了,所以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想捞起来看看是不是金条。

我锁上门。

按照书里画的那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在屋子中央站了起来。

双脚开立,与肩同宽,膝盖弯曲,双手在胸前环抱,像是抱着一个看不见的气球。

要求是,头要向上顶,屁股要向下坐,后背要绷直,小腹要收紧。

简单来说,就是跟自己较劲。

刚站了不到一分钟,我的腿就开始筛糠。

汗珠子,一颗一颗地从额头上滚下来。

不是热的,是累的。

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书上说,要“松而不懈,紧而不僵”。

放屁。

我感觉自己就是一根快要被掰断的钢筋,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

五分钟。

我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浑身湿透,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他妈是练武功,还是上刑?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心里骂了一万遍。

但奇怪的是,瘫在地上,我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后腰的位置,慢慢地散开,流遍四肢百骸。

很舒服。

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喝了一口热汤。

第二天,我浑身酸痛,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

但我还是站了。

十分钟。

第三天,十五分钟。

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也许,我只是想找一件事情,一件除了翻垃圾之外的事情,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我爸还是老样子。

白天喝酒,晚上说胡话。

有时候他会指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骂骂咧咧,说当年厂子里的领导都是王八蛋。

有时候他又会哭,说对不起我妈。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跟一个南方来的生意人。

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不恨,也不爱。

他就像废品站里的一件旧家具,摆在那里,很碍眼,但你又不能真的把他扔了。

一个月后。

我能站一个小时了。

腿不抖了,呼吸也变得绵长。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真的多了点什么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

但我的力气变大了。

以前要两个人抬的发动机,我现在一个人就能扛起来。

眼睛也好像更亮了些,能看清院子角落里蜘蛛网上的纹路。

耳朵也更灵了,能听见隔壁王大妈骂他家不上进的儿子的声音,隔着两堵墙。

这些变化,细微,但真实。

我没告诉任何人。

这是我的秘密。

是一个在垃圾堆里,发了芽的秘密。

那天,来了几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领头的叫“刀哥”,其实就是个瘦猴,手里常年拿着一把蝴蝶刀,耍得倒是挺花哨。

他们是这片儿的“地头蛇”。

每个月都来。

我爸每次都点头哈腰,递上两百块钱,再加一包红塔山。

刀哥他们进院子的时候,我正在卸一车旧钢筋。

“哟,老陈,这个月挺准时啊。”刀哥用刀背拍了拍我爸的脸。

我爸的笑,比哭还难看。

“刀哥,您来了。钱…钱准备好了。”

他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几张揉得皱巴巴的票子。

刀哥没接。

他看到了我。

“这是你儿子?长这么大了?看着挺壮实啊。”

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

“小子,上学呢?还是在家啃老呢?”

我没理他,继续把钢筋往地上码。

一根钢筋,少说也有三四十斤。

我一摞一摞地往下搬,脸不红,气不喘。

刀哥的眼神变了。

“嘿,小子,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他身后一个小混混上来,推了我一把。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被推个趔趄。

但这次,我站着,纹丝不动。

就像书里说的,“落地生根”。

那个小混混自己反倒退了两步。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自己。

刀哥的脸沉了下来。

“给你脸了是吧?”

他手里的蝴蝶刀“唰”地一下弹开,刀尖抵在了我的喉咙上。

冰凉的。

我能闻到他嘴里的烟臭味。

我爸吓得脸都白了,“刀哥,刀哥,别…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他不懂事。”

我看着刀哥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是虚张声势的凶狠。

而我的心里,很静。

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甚至有闲心去想,他的刀耍得这么快,会不会割到自己的手。

然后,我动了。

我没学过什么招式。

我只是按照站桩时身体的本能,腰一沉,胯一转,肩膀往前一靠。

整个动作,简单,直接,甚至有点笨拙。

“砰”的一声。

刀哥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后面的钢筋堆上,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巨响。

蝴蝶刀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所有人都傻了。

那几个小混混,张着嘴,像是看到了鬼。

我爸,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自己也懵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

这还是我的手吗?

刀哥在钢筋堆里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

“你…你他妈的……”

我走了过去。

他吓得往后缩。

“滚。”

我只说了一个字。

他们连滚带爬地跑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我爸粗重的喘气声。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

“我没事。”我捡起地上的钱,塞进他手里。

那天晚上,我爸没喝酒。

他坐在院子里,抽了一晚上的烟。

我也没睡。

我把那本《桩功撮要》又看了一遍。

书的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

“力由地起,拳由心发。守得住本心,方为真人。”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功夫,练的不仅仅是筋骨,更是心。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来我们废品站捣乱。

刀哥那伙人,见到我都绕着走。

和平里的街坊邻居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以前是同情,是可怜。

现在,是敬畏,是好奇。

他们开始传说,说我们家出了个“武林高手”。

我听了,只是笑笑。

高手?

我还是那个在垃圾堆里刨食的陈默。

只不过,我的腰杆,比以前直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

我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站桩。

我爸的话越来越少,但酒喝得也少了。

他开始默默地帮我干活,虽然手脚还是不利索。

我们父子俩,好像有了一种新的默契。

一种不需要语言的默契。

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这天,院子门口来了个奇怪的人。

是个老头,走路一瘸一拐的,手里拄着根竹竿。

我们都叫他“老拐”。

他以前是附近澡堂子搓澡的,澡堂子倒闭了,他就靠捡点破烂为生,偶尔也来我们这儿卖点东西。

老拐在我院子门口站了很久。

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当时我正在练桩。

太阳很大,我光着膀子,汗水把裤子都湿透了。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练。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收了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在空气中,仿佛形成了一道白练,久久不散。

老拐的眼睛亮了一下。

“好功夫。”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老伯,您有事?”

“你这桩,站了多久了?”他问。

“几个月吧。”

“跟谁学的?”

我犹豫了一下。

“自己瞎练的。”

老拐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瞎练?瞎练能练出‘虎豹雷音’?小子,你骗鬼呢?”

虎豹雷音?

我愣住了。

这词我好像在书里见过,但没太在意。

“你练的,是内家拳的路子吧?”老拐又问。

我点了点头。

他用竹竿在地上点了点,“内家拳,练的是一口气,一口混元气。你现在气是有了,但还是一盘散沙,不会用。”

“那该怎么用?”我忍不住问。

老拐没回答我,反而问:“你打过人吗?”

我想起了刀哥。

“打过。”

“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是一撞,他就飞了。”

“那是他太弱了。”老拐摇了摇头,“真正的劲,不是推,不是撞,是‘透’。”

他把竹竿递给我。

“你拿着。”

我接过来。

“拿稳了。”

我双手握紧竹竿。

老拐伸出一根手指,就是一根看起来干枯瘦弱的食指,轻轻地点在了竹竿的另一头。

我没当回事。

他能有多大力气?

就在他手指接触到竹竿的一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顺着竹竿,猛地传了过来。

那股力量,不刚猛,但极其尖锐,像一根针,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防御。

我感觉像是被电了一下,双手一麻,竹竿脱手而出。

我整个人,噔噔噔连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惊骇地看着老拐。

他还是那个一瘸一拐的糟老头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看明白了吗?”他问。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叫‘寸劲’。也叫‘惊炸劲’。把全身的力,拧成一股绳,在接触的一瞬间,全部放出去。你的桩功,只是个仓库,里面存了货,但你不知道怎么把货发出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请老伯教我。”

老拐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

“教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这身功夫,不能用来作恶,不能用来炫耀。只能用来,守着你想守的东西。”

我想起了我爸,想起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废品站。

这是我的家。

我点了点头。

“我答应您。”

从那天起,老拐成了我的第二个师傅。

那本《桩功撮要》,是我的入门师傅。

而老拐,是我的实战师傅。

他没教我什么复杂的招式。

他只教我怎么走路,怎么呼吸,怎么出拳。

他说,拳法,就是两个字,“打”和“防”。

打,就要打得对方再也站不起来。

防,就要防得对方连你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教我,怎么把站桩练出来的那股“整劲”,用到拳脚上。

一拳出去,不是胳膊在用力,是脚蹬地,腰转胯,力从脊椎传到肩膀,再送到拳头上。

整个身体,像一条鞭子。

脚是鞭杆,拳头是鞭梢。

一鞭子抽出去,空气都会发出“啪”的一声爆响。

我的进步,一日千里。

我爸看着我和老拐在院子里“比划”,眼神很复杂。

他有一次问我:“默子,你这是要干啥?”

“爸,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他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

“别走歪路就行。”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怕我有了力量,会变成刀哥那样的人。

我没说话,只是把废品站的院子,打扫得更干净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

年的冬天,特别冷。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和平里都变成了白色。

那天,废品站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不是刀哥那种小混混。

是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来的人。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但他身后跟着的四个人,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们是来找我爸的。

“陈建国?”金丝眼镜开口,声音很冷。

我爸看到他,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是你…李四海?”

“还记得我啊。”李四海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躲在这个垃圾堆里,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呢。”

我爸的身子开始发抖。

“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四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当年你在厂里,偷了张图纸卖给我。结果那图纸是假的,害我赔了三十万,还蹲了三年牢。这笔账,咱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我爸嘴唇发紫,“我…我没有…那图纸是真的…是你自己……”

“啪!”

李四海身后一个人,一步上前,一巴掌抽在我爸脸上。

我爸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往前一步,挡在了我爸身前。

“有事冲我来,别动他。”

李四海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陈建国的儿子?听说你很能打?”

“你想试试?”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阿豹,陪这小子玩玩。”李四海淡淡地说道。

那个叫阿豹的男人,就是刚才打我爸的那个,走了出来。

他比我高半个头,浑身的肌肉像是石头一样。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小子,下辈子投胎,记得嘴巴放干净点。”

他一拳朝我面门打来。

拳头带着风。

很快,很重。

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的拳头快要打到我的时候,我侧身,进步,一记手刀,切向他的手腕。

这是老拐教我的,“截脉”。

阿豹闷哼一声,拳头上的力道瞬间就泄了。

我得势不饶人,另一只手化掌为勾,扣住了他的喉咙。

只要我一用力,他这条命就没了。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四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身后的三个人,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阿豹的脸上,全是冷汗。

他能感觉到,我扣住他喉咙的手,稳如泰山。

“放开他。”李四海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松开了手。

阿豹捂着喉咙,连连后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陈建国,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李四海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他拍了拍手。

桑塔纳的车门打开,又下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手里拿着东西。

是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我爸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功夫,再高,也怕手枪。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小子,你再能打,能快得过子弹吗?”李四海冷笑着。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距离太远了。

我冲不过去。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

“以多欺少,还动家伙,李老板,你这生意做得可不地道啊。”

是老拐。

他拄着竹竿,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李四海看到老拐,眉头一皱。

“你是谁?滚开,别多管闲事。”

老拐没理他,径直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子,别怕。记住,枪是死的,人是活的。”

然后,他看向那两个拿枪的人。

“你们两个,是跟‘黑山’混的吧?”

那两个人脸色一变。

“老家伙,你认识我们老大?”

老拐笑了。

“何止认识。二十年前,他给我提鞋都不配。”

说着,老拐把手里的竹竿,往地上一顿。

“砰”的一声。

青石板铺的地面,以竹竿为中心,裂开了蛛网一样的缝隙。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两个拿枪的人,手都开始抖了。

李四海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

“您…您是…‘戳脚’拐爷?”

老拐哼了一声。

“算你还有点记性。李四海,当年你师父‘铁臂熊’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叔。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李四海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拐…拐爷…我…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在这儿…我…我……”

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彻底傻了。

老拐?

那个在澡堂子搓澡,靠捡破烂为生的老头?

是传说中的武林前辈?

这世界也太他妈魔幻了。

“带着你的人,滚。”老拐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我们马上滚,马上滚。”

李四海连滚带爬地上了车,一溜烟地跑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爸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老拐,眼神里全是敬畏和感激。

“老…老哥…谢谢您…”

老拐摆了摆手。

“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你这个儿子。”

他转过头,看着我。

“小子,吓坏了吧?”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

“感觉…功夫再高,也没用。”

“错。”老拐的眼神变得锐利,“功夫练到极致,就是为了让你在面对枪口的时候,不害怕。心不乱,手才不乱。你刚才,心乱了。”

我沉默了。

他说得对。

看到枪的那一刻,我确实慌了。

“你跟我来。”

老拐带着我,走进了他的小屋。

那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屋子。

屋里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

但他墙上,挂着一幅字。

字写得很潦草,但气势磅礴。

“武之一道,非为争强斗狠,乃为逆天改命。”

老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堆破破烂烂的兵器。

生了锈的铁尺,断了刃的短刀,还有几颗铁胆。

“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吃饭的家伙。”老拐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追忆。

“拐爷,您到底是……”

“我就是个糟老老头子。”他打断了我,“以前的事,不提也罢。”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本比我的《桩功撮要》还要破旧的书。

书页都散了,用麻绳捆着。

“你的桩功,已经有了火候。但光有桩,没有打法,就像有了一身内力,却不会一招一式,终究是空的。”

“这本《戳脚翻子拳谱》,你拿去看。能看懂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接过拳谱,手都在抖。

这玩意儿,要是放在武侠小说里,就是能引起江湖血雨腥风的宝贝。

“拐爷,我……”

“别叫我拐爷,听着别扭。还跟以前一样,叫我老拐就行。”

“还有,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守着你想守的东西。”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又多了一项内容。

练拳。

戳脚翻子拳,讲究的是“脚手齐出,上下并进”。

拳法刚猛,腿法狠辣。

配合我的桩功,简直是如虎添翼。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院子里练拳。

一拳一脚,都带着风声。

我能感觉到,我身体里的那股“劲”,越来越凝练,越来越听话。

以前是死力气,现在是活的。

我爸彻底不喝酒了。

他开始学着做饭,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他看我练拳的时候,眼神里有光。

那是希望的光。

他跟我说,他这辈子,算是废了。但他希望我,能活出个人样。

我没说话,只是把拳打得更响了。

年春天。

香港快要回归了。

电视里天天在放。

和平里也变了样,拆迁的推土机,开到了我们家门口。

我们这个废品站,连同这片老旧的筒子楼,都要被推平,盖成新的商品房。

我们拿了一笔拆迁款。

不多,但足够我们换个地方,开个小店。

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我去找老拐。

他的小屋,也要被拆了。

我问他,以后去哪儿。

他说,四海为家。

我把那本拳谱还给他。

他没要。

“东西是死的,功夫是活的。你已经把它刻在骨子里了,还要这本破书干什么?”

他反倒给了我一个地址。

是河北沧州的一个小村子。

“你要是哪天觉得,这身功夫成了你的累赘,就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刘大响’的人。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办。”

我默默地记下了地址。

临走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老拐,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沉默了很久,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觉得有了功夫,就能拥有一切。”

“结果呢?我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老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但你比我好,你心里有牵挂。”

“小子,记住,功夫是把双刃剑。它可以保护你,也能毁了你。关键,看你怎么用。”

说完,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夜色里。

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们搬走了。

在城市另一头的一个农贸市场里,盘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一家五金店。

我爸负责看店,我负责进货送货。

日子不富裕,但很安稳。

我还是每天坚持练功。

但不再是在院子里,而是在顶楼的天台上。

日出之前,日落之后。

站桩,打拳。

汗水流下来,被风一吹,很舒服。

这身功夫,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我很少跟人动手了。

有一次,一个喝醉的家伙在店里闹事,我只是抓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抖。

他就跪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来我们店里捣乱。

时间就这么流淌。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我爸的头发白了,背也驼了。

但他精神很好,再也没碰过酒。

我也快三十岁了,娶了个媳妇,是市场里卖菜老李家的闺女。

她很贤惠,不问我为什么每天都要去天台上“瞎比划”。

我们有了一个儿子。

很皮,很壮实。

我爸最喜欢抱着他,给他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当然,是添油加醋版的。

说我从小就天赋异禀,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我每次听了,都只是笑。

生活,就像一杯温水。

平淡,但解渴。

那本《桩功撮要》,被我用油纸包好,放在了箱子底。

我很少再去看它。

因为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也会想起年的那个夏天。

想起那个黏糊糊的午后,那本改变了我一生的书。

如果没有它,我现在会在哪里?

可能还在那个废品站里,跟我爸一起,喝着劣质的二锅头,咒骂着这个操蛋的生活。

也可能会变成刀哥那样的人,或者比他更坏。

但生活没有如果。

我守住了老拐说的话。

我用这身功夫,守住了我的家,守住了我的本心。

这就够了。

有一年,我送货路过和平里。

那里已经完全变了样。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再也找不到一丝当年废品站的痕迹。

我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

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我突然想起了老拐给我的那个地址。

河北沧州。

一个叫刘大响的人。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冲动。

我想去看看。

看看那个属于老拐的世界。

我跟媳妇和老爸说了我的想法。

他们都很支持。

我爸说:“去吧,去看看也好。这么多年了,也该去给老人家上炷香。”

他以为老拐已经不在了。

但我总觉得,像老拐那样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

我一个人,坐上了去沧州的火车。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子。

村里的人,都很淳朴。

我打听刘大响。

一个正在晒谷子的老大爷,指了指村头的一座大院。

“找响爷啊?就在那儿。”

那座大院,跟村里其他的房子都不一样。

青砖灰瓦,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

很有气派。

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很精神。

“你找谁?”

“我找刘大响老先生。”

年轻人打量了我一下。

“你有什么事?”

“一个叫老拐的长辈,让我来的。”

听到“老拐”两个字,年轻人的脸色变了。

他把我请了进去。

院子很大,种着一棵老槐树。

树下,一个穿着练功服的老人,正在打拳。

他的拳,很慢,很柔,像是公园里晨练的老大爷。

但每一拳打出去,空气中都仿佛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震动。

年轻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人停了下来,转过身。

他的目光,像电一样,落在了我身上。

“你是……拐师叔的传人?”

我愣住了。

师叔?

“我叫陈默。老拐…他没说他是我师父,他只是教了我一些东西。”

老人笑了。

“能被他老人家看上,还亲手教的,天底下没几个。他没说,但我认。我叫刘大响,是拐师叔的师侄。”

我连忙行礼。

刘大响把我扶了起来。

“不用多礼。拐师叔他…还好吗?”

“我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他走的时候,只留下了这个地址。”

刘大响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师叔他,还是没放下。”

接下来的几天,我住在了刘大响家里。

他跟我讲了很多关于老拐的故事。

老拐本名不叫老拐,他叫李振东。

是当年北方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

一手戳脚翻子拳,打遍京津冀无敌手。

他年轻时候,性子刚烈,得罪了很多人。

后来因为一件事,被人暗算,打断了一条腿,从此心灰意冷,隐姓埋名。

那本《桩功撮要》,是他一位至交好友的遗物。

那位好友,也是一位内家拳高手,毕生心血,都凝聚在了那本小册子上。

“拐师叔把这本拳谱给你,就是把他的衣钵,传给了你。”刘大响感叹道。

“陈默,不介意的话,咱们搭搭手?”他突然提议。

我点了点头。

我们在院子里,拉开了架势。

没有杀气,只是切磋。

一交手,我就知道,我跟他,差距太大了。

我的劲,是刚猛的,是外放的。

而他的劲,是内敛的,是圆融的。

我一拳打过去,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被他化解了。

而他随手一拨,我就感觉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我们过了十几招。

我输得心服口服。

“你的桩功,火候很深。拳法,也够狠。但是……”刘大响说道,“你还差了一样东西。”

“差了什么?”

“‘化’。”

“化?”

“对。把你的刚猛,化成绕指柔。把你的杀气,化成平常心。什么时候,你打拳,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什么时候,你就算真正登堂入室了。”

“武功的最高境界,不是打倒多少人,而是,和这个世界,和自己,和解。”

刘大响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的一扇门。

我在沧州待了一个月。

每天跟刘大响喝茶,聊天,练拳。

我不再追求力量和速度。

我开始学着去感受,感受风的流动,感受树叶的脉络,感受自己身体里,那股气的运行。

我的心,越来越静。

一个月后,我向刘大响告辞。

临走时,他送我到村口。

“陈默,有缘再见。”

“响爷,保重。”

我回到了我的城市,我的家,我的五金店。

生活,还是一样。

送货,看店,陪媳妇,带孩子。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在我心里,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我还是每天去天台练拳。

但我的拳,变了。

不再有呼啸的风声,不再有刚猛的气势。

一招一式,都变得很慢,很轻。

像是舞蹈。

我媳妇有一次看到了,笑着说:“你这练的是太极拳吗?跟公园老头似的。”

我笑了。

是啊,像老头。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力量,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不可测。

那是一种,可以掌控自己,掌控一切的力量。

又过了几年,我爸走了。

走得很安详。

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说:“默子,爸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你这么个儿子。”

我把他安葬在了我妈的旁边。

我把五金店交给了媳妇打理,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武馆。

不为赚钱,只为传承。

我教的,还是桩功,还是戳脚翻子拳。

我收徒弟,有三个要求。

第一,心要正。

第二,能吃苦。

第三,不惹事。

我的武馆,很冷清。

来的,都是些真正想学东西的人。

有的是想强身健体,有的是想磨练意志。

我教他们站桩,教他们打拳,也教他们,刘大响教给我的那个字。

“化”。

我的儿子也跟着我练拳。

他很有天赋。

但我告诉他,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的。

是用来让你,在任何时候,都能站得直,站得稳。

一年冬天,下着大雪。

武馆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个年轻人,背着一个行囊,风尘仆仆。

他说,他从很远的地方来,想找一个叫陈默的人。

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从怀里,拿出一根竹竿。

那根竹竿,我很熟悉。

上面还有被我爸的斧子砍过的痕迹。

“我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年轻人说。

“你师父是?”

“他让我叫他,老拐。”

我的心,猛地一颤。

“他…他老人家…还好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

“师父他,上个月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

“他说,他这辈子,了无牵挂。只有一件事,还惦记着。”

“他让我来告诉你,那本《桩功撮要》的来历。”

“那本书,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是一个老中医写的养生笔记。他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就照着那上面的法子站桩,调理身体。”

“至于后面的那些拳法注解,都是我师父,根据自己的经验,后来添上去的。”

我拿着那根竹竿,站在雪地里,久久没有说话。

原来是这样。

一本养生笔记。

一个无心插柳的误会。

却造就了我这大半生的传奇。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啊。

什么武功秘籍。

什么绝世高手。

说到底,我们练的,不过是那颗,不甘于被生活打倒的心。

我抬起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我又想起了年的那个夏天。

那个炎热的,黏糊糊的,充满了铁锈味的夏天。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

在垃圾堆里,茫然四顾,看不到一丝光。

然后,他捡到了一本书。

他的人生,从此,被劈开了一道光。

那道光,照亮了他,也照亮了我。

我收回目光,走进武馆。

徒弟们,正在站桩。

一个个,都站得笔直,像一棵棵,扎根在雪地里的松树。

我的儿子也在其中。

他看着我,咧嘴一笑。

我也笑了。

我走到他们中间,跟他们一起,缓缓地,站起了那个,我站了大半辈子的,浑元桩。

天地为炉,人身为炭。

我这一生,被命运之火,反复煅烧。

最终,炼成了一块,不算锋利,但足够坚硬的,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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